听雪垂在一旁的手微微一怔, 她沉了脸色:“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 我要走了。”
手中品茶的动作一愣, 姜予望眉头一皱,淡声道:“这么急?阿锦怎么不再留下逛一逛, 这东邺的集市…”
“咚咚咚。”
未待姜予望将话说完, 小院内的长廊旁响起一阵敲击木柱声。
二人回身看过去, 是姜离回来了。
姜离向听雪行了一礼,躬身开口道:“这几日,多谢听雪姑娘照顾公子。”
低头看了姜离两眼,一袭黑衣的听雪挑了眉:“这是受伤了?”
那日姜离被绑, 虽然未受多严重的皮rou之伤,但他的脸却匆忙中被不知哪儿的箭羽划伤了。
喉头微动,姜离缓缓道:“是属下办事不利,未能按计划烧掉北漠的粮仓。”
姜予望放下手中茶盏,看了正在对话的两人一眼,启唇道:“这件事不怪你,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是,公子,那天属下被北漠皇上抓住,他之所以放了属下,是为了让属下给听雪姑娘带句话。”
闻言,姜予望挑了眉毛,略有兴趣道:“哦?让你给阿锦带话?”
“是,北漠皇上说,让听雪姑娘给她的主子带句话,说她的阿姐很是想念她。”姜离道。
听雪回过头,看了一侧的姜离一眼,眸心微动,启唇开口:“知道了。”
他们之间的恩怨,她不管,只是让她带给小姐的话,她一定会带到。
复又看了眼依然悠闲的坐在书案前的姜予望,抬了抬下巴:“走了。”
姜予望捏着手帕的手一紧,见她正往小院外走去,下意识的启唇开口:“阿锦,那我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
背着光的黑衣姑娘脚步微顿,偏了头面色不改道:“我说了,我叫听雪。”
听雪离开后,姜离向姜予望汇报了近日东邺的情况。
谈及那日他们离开营帐后姜予望的计划,姜离不由得又行了一礼,道:“公子这一招真是妙,不取他二人性命而是选择用软筋散让他二人内力全无。”
姜予望淡定自如,又捏起了面前的白玉棋子:“我要他二人的命有何用,自始至终我的目的只有南齐。”
顿了顿,姜予望眸子中似有光芒闪过:“不过,我倒是好奇,他此番内力全失,会不会就这样乖乖输给我?”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林深樾。
三日前,渭城内。
陆渊快行几步停到林深樾面前,微促的喘息着,干涸的喉咙里沙哑的飘出一句话:“陛…,少爷,属下今日赚到了这些铜板,可以去给少年买好的金疮药了。”
眼前的男子清冽的眸光变得幽暗。
前些日子,林深樾就发现自己内力全失,细想之下,只能是吸入了那日黑衣人临死之前的白色粉末所致。
喊来陆渊一问,发现两人果然症状一样,九幽军的暗线被拔,两人而今除了轻功还在内力已然全无。
渭城城门口最近新添了许多守城城卫,靠着轻功闯城门明显不太可能,林深樾又有伤在身,两人只能先寻了一处住所。
白日陆渊去街头卖艺可以赚一些钱,但那些钱也只能够解决两人的温饱问题。
眼下,这渭城被围的跟个铁桶一般。
想要从这里出去,只能靠九幽军找到他们,或者等软筋散的药效过去。
只是这些日子,林深樾一直在尝试运功,可软筋散的药效猛烈。
被困在渭城已经第七日,他依旧提不起内力。
悦来客栈内。
长宁带着长纱蒙面的林深樾来到客栈内的一方木桌边坐了下来。
受不了客栈内众人凝在她脸上的目光,长宁命海棠去马车内寻了帷帽过来。
林深樾接过海棠手中的帷帽,两人对视一眼,海棠皱了眉,不知道为什么长宁要将这人带进客栈。
但见长宁似乎与这人很熟的样子,海棠也不好多言,松了手将帷帽给了林深樾。
林深樾接过,帮长宁仔细戴好,低头冲她浅浅一笑。
一双桃花眸中满是温柔的笑意,林深樾靠近长宁低声道:“陆渊此刻还在街上耍大刀呢。”
“什么?”两人隔着一层帷帐,长宁听不太清林深樾说的话。
抬了声音,林深樾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周围说话声太大了,长宁还是听不太清,眉头一皱,她抬了手掀开了面前帷帽垂下来的帷帐。
身子向着林深樾的方向挪了挪,将他的兜帽摘下,凑近他的脑袋后,松手将自己的帷帽放了下来。
两层薄薄的细纱刹那间将两人 * 围在了里面,与外界隔开了来,长宁抿起嘴,一双柳叶眉弯了又弯,她小声道:“阿珩,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这样我就能听到啦。”
杏眸微眯漾出淡淡水色,林深樾被长宁这举动惊的微愣片刻,回过神道:“咳咳,我说,陆渊还在街上玩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