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写信给穆青凡,这笔闷亏她不能白吃。
海棠规矩的站在一侧磨墨,眼波如水闪漾:“公主变了。”
长宁抬头, 四目相对, 她启唇一笑:“嗯?本宫哪里变了?”
海棠垂了眸子, 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道:“公主不再像从前那般爱开玩笑了。”
长宁愣了半晌,后半是感慨般轻笑出声:“是啊。”
原来离开他已经这么久了, 若是早知道这一别, 竟会有两个多月不能相见, 分别那天,她一定会好好看看他。
初春的天,还未回温,只是日光却大好, 比起从前,好了几倍不止。
今日,林深樾带 * 了北漠的官员一同来送先帝入帝陵,一番严肃的仪式进行完,已经傍晚时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行众人暂时找了行宫休息。
林深樾侧着身子,半躺在榻上,手里捏着一封从南齐传来的信,是长宁写的。
信上说,她安好,已经出了南齐大牢,正如宋永安所言。
看完信,他将信微折,收进了手边的红檀木匣子,垂眸看过去,匣子里密密麻麻皆是长宁这些日子写给他的信。
嘴角轻轻勾了起来,他的眼眸含了笑意。
陆渊从殿外走来,执一宫礼,恭敬道:“殿下,您打算何时继任新君之位,臣怕耽搁的时日过多,朝中恐有异动。”
“未接回太子妃之前,本宫不会继任新君之位。”他的声音低沉,又带了一丝磁性。
听罢,陆渊一撩衣袍,竟是直接跪了下来,垂手道:“殿下恕罪,臣以为,此举万万不可,新君久不继位,会使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顿了顿,见林深樾并没有太大反应,又启唇劝道:“若是江山和美人放在一起,臣以为,为黎民百姓,当选江山社稷。”
林深樾手虚虚握了拳,斜搭在一旁,这时才撇了眼地上跪着的陆渊,道:“可本宫从未将太子妃放进任何二选一的选项里。”
讲到这里,他唇角轻轻勾起,眼眸弯了弯,声音一瞬间变得温柔无比,他道:“在我这里,她永远胜过所有东西。”
除了她,再无人向他表达过如此浓烈的爱意。
她从来都是这样好的姑娘。
今日天色大好,杨城的桃花是整个南齐开的最旺的,倘若风吹的再大些,远远的便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桃花香气。
可是长宁今日,一身大红色刺绣镶边祥云纹骑装被铁甲裹了个严严实实。
出征之前,沈荆白再三警告,不让她跟着自己上战场,但她不听,大戎和东邺的账,她正好趁此机会好好算一算。
此刻,两军对垒,她无暇顾及身边的这些美景,周遭严肃静谧的气氛,让她身上流淌的血炽热滚烫了起来,胸腔跳动的心脏也换上了久违的速度。
一拉缰绳,转过头瞥了眼身侧与她并列而立的沈荆白。
少年一袭银白战甲,长发被一根羊脂玉簪子挽起,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薄唇半勾,诱惑至极,哪怕此刻在战场之上,神色也如平常般轻佻。
若是在大戎,不知这副好样貌,要勾走多少姑娘的心。
长宁心下感叹,不知道永安从哪里捡来的这英俊中透着一丝美艳的小将军。
见长宁盯着自己看,沈荆白也侧过脸看向她,似笑非笑道:“怎样,姐姐,不知这副样貌当不当得起你的妹夫?”
长宁被他逗的也是一笑,紧张的心情舒缓不少,唇角轻抬:“尚可。”
若不是心里早已有了人,将他收进她的后 * 宫也未为不可,长宁心想。
说完,长宁神色微变,弯腰竟吐出一口黑血,沈荆白脸色也是一变,收了脸上的玩笑,伸手扶住她胳膊,关切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海棠忙从长宁身后打马上前来,替长宁把了把脉,焦急道:“公主,这毒再不解,怕是要入五脏六腑了。”
就在这时,远处一骑装少年骑马朝长宁她们飞奔而来。
见状,沈荆白握紧了手中长,枪。
捂住胸口抬眸看过去,长宁按住了沈荆白握枪的手,看着装那少年似乎是大戎的人。
战马一路无阻行至长宁眼前,方一见到长宁,那少年下了马便单膝跪地行了军礼,手心递上一物,正是纳兰尔玦从桑远川那里拿到的白瓷瓶,道:“长公主殿下,臣日夜兼程赶来杨城,这是王上命臣转交的。”
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一并交给长宁:“王上说,公主殿下看过了信就会明白。”
长宁接过信,打开一看。
果然不出她所料,尔玦并没有背叛她,他做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为了救她的命。
长宁打开白瓷瓶,倒出一粒褐色药丸,塞进了嘴里,只是片刻,神色便好了些许。
挥手禀退了那少年,长宁握紧了拳头。
当日,她腹部中伤,仓皇而逃,曾立誓,如真她是所料那般,尔玦是受人胁迫,她若不死,必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