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摆放了一只金铜炭盆,虽是初冬,盆中却已点起了金丝炭,一时间殿内暖意融融。
南齐皇上端坐在高位之上,手里捏着份今早大臣们呈上的奏章。
下首跪着一太监模样的侍从,那人行了一礼,神色恭敬开了口:“皇上,探子报,丞相府嫡女宋永安去了临安。”
“哦?可知她为何去临安?”
那太监谨慎道:“回陛下,探子不知,只知道她到临安后见了一个女子。”
皇上眉头一挑,颇有深意道:“女子?可知那女子身份?”
“不知,那女子戴着兜帽,探子未看到她的脸。”
皇上深凝目光,语气渐冷:“这可是个好机会,把她给朕抓来。”
顿了顿,皇上眯起眼,睨着那太监,眼底一片凉薄:“记住,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那太监低了头,不敢直视帝王的眼睛。
“是。”
次日。
睡意朦胧中,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
“阿姐,我来找你说说话。”
皱起的秀眉一松,原来是永安。
起身步下床榻,蹒跚着帮永安打开了门。
门方一打开,永安带着笑脸出现在门外,妆容明丽, * 妥妥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海棠规规矩矩的站在永安身侧,含笑道:“公主,宋小姐早就起了,一直等着公主,公主却迟迟不起,宋小姐这才过来敲了门。”
转了转眸,睨了长宁一眼,小声接着道:“奴婢没拦住。”
永安向前迈了一步,挪到了长宁身边,挽住长宁的手,带了丝撒娇口气,先开口道:“阿姐可不要怪海棠,是我不让她通报的。”
瞧见永安这副样子,嘴角噙上一抹宠溺的笑,两颊上酒窝若隐若现,长宁微微启唇:“好好好,不怪海棠。”
两人行至软榻旁,海棠及时端上了热茶,一人一杯放在了书案上。
端过一杯,缓缓浅啜了一口热茶,长宁放下茶盏,问道:“起这么大早,是要同阿姐讲些什么。”
永安也跟着饮了口茶,暖了暖身子,又是浅浅一笑:“讲讲父亲与他那妾室的事。”
室内空气有些闷,木槿趁二人说话的功夫,走至窗边,正欲伸手推窗。
眉头一皱,窗外有呼吸声,杂乱不一。
不只有一个人?
木槿回头与海棠对视一眼,只一个眼神,海棠心下已经了然。
俯身在长宁耳边,声音低低的,仅她们三人能听到“公主,窗外有一队人马。”
长宁心下一惊。
若是往日她必定不会在意区区一队人,只是今日她身子有恙,何况永安又不会武功。
永安闻言,焦急不已,开口道:“阿姐,我的人都在城里,但距离这里不近。”
静默片刻,长宁有了主意。
瓷盖触碰茶盏发出一丝声响,将兜帽系好,挡住了自己的脸,她的语气平静:“若他们动手,记住,先保护永安。”
海棠应声,颔首道:“谨遵公主所言。”
永安张口便要拒绝,长宁按住她的手:“我答应了阿娘会保护好你。”
话音方落,窗子自外向内被一股大力推开,木槿一把长刀出鞘。
为首一蒙面人当即见了血,已经受伤。
后退几步,木槿边退至长宁身侧,边应对着不断从门外窗外进来的蒙面人。
海棠也抽出了腰间软剑,与近身的蒙面人斗了起来。
长宁微微躬身,摸出软靴内的匕首,还未出手,便已察觉。
这些人,好像不是冲着她来的。
但永安也决不能有事。
拉扯着永安一个旋身,长宁解下兜帽三下两下给永安系好,长宁高声道:“将小姐送走。”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皆落在长宁身上,蒙面人对视一眼,向着长宁而来。
长宁被逼得退了好几步,一脚踹开近前一人,正欲上前。
被永安拉住了袖子,她神色不安,紧咬了下唇道:“阿姐,你不必为了娘做什么决定,你并不欠我什么。”
将永安往木槿方向一推,她回头一笑:“我知道,我做这个决定,只是因为是 * 你。”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让她受伤,对她,她也不会赌那个万一。
“带她走!”
手一抬,往木槿方向丢出一物件,与她对视一眼。
木槿心下了然,她明白了她的意思。
“砰”一声巨响,木槿手抓身着长宁兜帽外衣的永安,踹门而出。
吐出一口气,长宁放了心。
木槿武艺高强,这一路,定能护永安周全。
一路策马扬鞭,天色渐暗,木槿与永安寻了一处无人破庙临时落了脚。
夜色之中,木槿手心的九幽令泛出隐隐月光。
公主是要告诉她,一路往北,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