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清晨等到日落。
可她没有等到他。
林深 * 樾听到这话,站在了原地,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长宁却哭了出来:“我没有等到他回来,他再也回不来了,再也没有人给他的小公主牵马了。”
说完,长宁抽了抽鼻涕,安静了下来,待林深樾再低头一看,她已经睡了过去。
林深樾轻轻的将长宁抱进了屋里,将她放在了床榻上,给她盖好了被子,帮长宁擦去了眼角的泪痕,林深樾吻了吻长宁的额头,轻轻启口:“别怕,你还有我。”
次日清晨,林深樾早早地起了身去上朝,长宁赖了一会床,也跟着起了身。
木槿看长宁起身了,进屋服侍长宁,同她说道:“公主,听说今日朝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长宁见木槿神色严肃,连忙问:“何事?”
木槿低头答:“是户部尚书,今日上朝时,在朝堂上说冯鸣才是收了自己的要挟才贪墨的银子,其实是他在背后做的指使之事。”
长宁听罢手里拿着的簪子一下掉在了地上,语气诧异的问道:“什么?”
木槿接着回答:“皇上已经下令让王大人下狱了,估计太子殿下现在已经去了狱中,今晚应该不会回来的早。”
长宁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我想想怎么办。”
王宝元一认罪等于将林深樾推至了风口浪尖,她断不会相信王宝元有害林深樾之心,也相信王宝元这样做必定有自己的道理,可她还是有些担心林深樾。
而此时的刑部大牢,林深樾正坐在王宝元的对面,王宝元一身牢服跪在林深樾面前,宽大的狱服穿在他身上倒显得他越发清瘦。
林深樾一只手轻轻扶起王宝元:“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深樾知道大人此举定有深意,深樾只是有些不解,想求解于大人。”
王宝元又朝林深樾行了一礼,道:“罪臣知道太子殿下想问什么,罪臣是受二皇子之命,才将银子收了起来,二皇子本意只是想要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只是唯他手中有治好内人数年之疾的良药,是以罪臣不得不与他交易,您知道,内子的病若是还找不到根治之法,恐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林深樾明白他对妻子的情意,并没有责怪于他:“只是那冯鸣才又是怎么回事?”
王宝元看了林深樾一眼,道:“是罪臣前几日发现了他为自己儿子买官的证据,以此为由要挟他这样说的。”
“买官?”
“是,殿下,买官之事一旦被查证可诛九族,罪臣这样做,事后就算查出了他为儿子买官这事,他也已然伏诛,此举也算是保全了全家。”
听到王宝元这样说,林深樾才想明白为什么冯鸣才会说他身后另有其人。
林深樾揉了揉眉心:“他既然没有被查出买官,你又何苦逼他承认罪行?”
王宝元正义凛然道:“臣心中有杆称坨,装着礼义廉耻,他既然做了错事,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王宝元躬了 * 躬身,接着说:“罪臣不才,往后的日子不能继续辅佐殿下了,只是望殿下不要告诉内子此事,罪臣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后路,希望她余生能平安喜乐。”
“你既然放心不下王夫人,又何苦向陛下道出实情。”
王宝元正色道:“臣心中有臣的思量,臣的老师曾训诫过臣,大丈夫行于天下,当站的正坐的直,臣一生从未做过一事对不起黎民百姓,对不起臣的恩师,今日所为虽是为了夫人,但却已然令恩师蒙羞,唯有他日到了地下,再亲自向恩师请罪了。”
林深樾见事已至此,也没有再劝,转而说道:“那圣上那里?”
王宝元躬身道:“殿下放心,圣上那里臣知道该怎么讲,二皇子既然想要这尚书之位,臣给他就是,只是他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二皇子府。
林深延绕着书桌转了几圈后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似是怒极大声道:“他怎么敢,这王宝元怎么敢?”
书房里跪了一众官员,有一胆大的官员开口劝道:“殿下先别急,那王大人不还没有供出殿下吗,我看他也未必有那个胆子说出实情。”
林深延神色并没有缓和,反而越发生气了,他道:“本殿下好心给他夫人寻到药方治病,他却恩将仇报,这等jian臣他日可别落在本殿下手里,否则…”
林深延顿了顿,咬牙切齿道:“否则,本殿下定将他碎尸万段。”
跪在林深延脚旁的几个官员,听完这话后,不由得浑身微微发抖了起来。
傍晚时分,皇上传唤王宝元。
王宝元穿着一身狱服来到了金銮殿上,殿中只有皇上一人。
行了跪拜之礼后皇上露出一丝疲态,只象征性的挥了挥手,王宝元见状站了起来。
他神色平淡躬身道:“罪臣王宝元承蒙圣上厚爱,恭恭敬敬为国为民做了十几年的好官,时至今日,请皇上原谅臣不能再为北漠为皇上效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