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Queenie给她剪发时Tina已经在休息了,但还是等过了一会儿她才有力气返回房间。她回到床上时医生出现了。
那是位面容严肃的女人,黑发黑肤,眼中有金色的斑点。因为入院时基本没有意识,疗伤后又很快进了病房,所以Tina本来不知道是谁给自己做的手术,但她为治疗自己的人有如此Jing妙的技术深感欣慰。
“那么我们来看看伤口吧。”她说。
在护士和Queenie的帮助下,她们拆开了绷带。Tina惊吓于看见自己身体上纯粹的暴力痕迹——皮肤斑驳淤青,伤口参差不齐。只是看着它们都使她紧张起来,肌rou收缩引起一股新的疼痛,但她的医生只是满意点头。“好多了。”她说。
她们开始换绷带的艰巨过程,在这期间Tina尽力一动不动。确切地说,这并不是疼痛,而是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正渗入她的骨头,她在更详细地了解她都对自己做了些什么。她的医生——名字是Mendes——只是怀着淡淡的理解看着。
“这伤很难治,”护士缠绷带时她说,“魔杖木是非常危险的东西,嵌入身体的移除后损伤还会持续,只是不再加重,不过当时还好我们能叫十一层的顾问帮忙。你感觉如何?”
“很累。”Tina回答。
“你很快就会更有活力的,”Mendes说,“尽量多吃多喝,绝对不能跳过服药,不过我对你的康复很有信心,Goldstein小姐。”
Tina终于说服了Queenie回家,不是她不想让妹妹留在身边——其实,在医院里孤身一人让她紧张不安——但Queenie看起来形貌邋遢,Tina只是看着她都会心疼。她的妹妹一直很在意形象,但Tina知道那跟自己的安危相比只能屈居第二,所以如果她不干涉,Queenie很快就会看起来像车站的流浪汉一样了。
Tina能劝Queenie同意回家休整全凭她指出了自己反正也要睡上好几个小时,她也要求她带干净衣服、书和镜子过来,这样Queenie才终于出了门,保证会尽快回来。
在室内的静谧中,Tina睡着了,她的梦境轻柔飞逝,混合了发生过的事和奇怪的幻想,比如Mendes回来检查她的状况并告诉她伤势恶化了,还有Queenie在她明确叫她回家之后还在医院。
轻柔的刮擦声使她醒来,那是一瓶鲜花被放在了她床边的桌子上,就在她的水杯旁边。“对不起,”Percival轻声说,“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这是真的,不像她大脑边缘奇怪的梦境。这是真的,因为她抬头看向他时他用手轻抚她的脸颊,下到她的脖子,他的手温暖舒适,让她想要因放下心口巨石而哭泣。“你没事。”她轻声说着伸出手。
“Tina,”他坐在她床边,语带批评,眼神却是温柔的,“你真的需要停止担心我了,多担心自己吧,我当然没事。”
她坐起来,凑近了便看见他眼下的淡黑,但他仪表堂堂,头发妥贴地梳向后方,脸刮得干干净净。噢,他真好看。他安抚性地抚摸她的后颈,有那么一会儿她闭上眼品味这种感觉。“对不起,Tina。”他说。
“为什么道歉?”她低声问。
“不该是你一直在救我,”他说,“我应该保护你,不是反过来。”
“说什么傻话。”她不假思索地说,然后睁开眼以为会看见他在忍笑,但她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悲伤。她很抱歉,不是因为自己说的话,而是因为自己让他这么担心,即便时至今日她知道Percival总是在担心,无论担心什么。这是他的本性。
他点头,“我猜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傻子。”
“我知道,”她戏谑道,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背,“你都还没亲我呢。”
他没有回答,只是弯腰靠过来,他嘴唇的触感是如此熟悉,安慰人心,片刻间Tina的念头和担心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她专注于回吻,全身仿佛过电。“来床上吗?”她贴着他的嘴呢喃。
“我很快就得走。”
“来吧。”
床的另一侧有空间,他走过去小心地爬上来躺在她身边。她靠向他,即使她在被子下,他在被子上,他在她背后坚实温暖的身体也令她难以言喻地安心。“比上次我中枪还难躺。”他干巴巴地评论道,试图在她身上找一处没有绷带和伤口的地方碰触,最后选了抚摸她的大腿。
“只有一处伤算你聪明,”她表示同意,侧头终于看到了他放在她床头的那瓶花,是装饰着薰衣草的紫罗兰,“谢谢你的花。”
“你会从一群爱慕者那儿收到更多的,所以我想抢占先机。”她在嗤笑,他继续说,“不,我认真的。”
“我敢打赌你住院时拒收了所有人送来的花。”
“全给儿童病房了,”他承认,“我不想要任何人同情我的失败。”
她轻轻地打了他的手背,他的手在她大腿上,很容易够到,“老是对自己这么严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