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的事儿还历历在目,迟椿实在不知道,一会儿该如何面对他。
帐内的岑故察觉到门口人的徘徊不定,抬头一瞥,开口道:“那么快就回来了?”
迟椿浑身一颤,心跳咚咚。
莫非岑故已经知晓是她?
“既然见到原姝,心满意足了,就快进来办正事。”
迟椿松了口,原来他误以为是自己是严晁了。
站在门口犹豫半晌,这一路上,迟椿想了很多要和岑故说的话,终于鼓足勇气,右拳捏紧,抬起左手欲掀开帘子。
“哟,我当时谁,这不是高高在上的迟家大小姐么!”
声音洪亮,足以让附近好几个帐子都听到。
迟椿一惊,连忙缩回手,着急的回头望。
正是去而复返的严晁,他笑的轻蔑,背着手走过来:“这招声东击西用得不错,唯一的纰漏是姝儿一直喜欢独来独往,多年来身边都没有丫鬟。”
迟椿低头抿唇不说话,此刻的处境很不好,进退维艰,左右为难。
“迟小姐先是屈尊降贵来到军营,又将我支开,想要独自潜入主帐,不知有何贵干?”
主帐内的岑故一声不发,仿佛外边此刻正在发生的事,和自己无关。
这种油然而生,独自一人的感觉,让迟椿顿感万分委屈,直到将下唇咬了个血印子,也没说出任何一个字。
她也很要强,要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亲自承认错误,几乎不可能。
严晁冷笑,正想赶她离开,军营内突然爆发出一阵阵惊呼,刀枪碰撞声自四周传来。
“贼寇突袭军营,众人速来迎战!”
话音刚落,一个黑色身影自黑暗中窜出,手握□□,对着迟椿迎面劈来。
她吓得后退两步,撞上了身后帐子,无路可退,正当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阵刀光晃得她闭上眼,再睁开时,黑衣贼寇胸前已经没入一把泛着凛冽寒光的绣春刀。
熟悉的身影挡在她身前。
迟椿眼睛一红,鼻子也忍不住发酸。
其余人也马上投入抗击贼寇的战斗中。
岑故回身,眉头紧蹙,语气中满是责备之意:“我不是让你在穗城等我,为何那么不听话?”
她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怎么都收不住,红着一双和兔子一般的眼睛,抬头委屈的看着他:“我对不住你,惹你生气,我怕你一走了之就不要我了。”
岑故看她的眼神无比复杂,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傻子。”
两人久别重逢,还没来得及好好说说话,就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在入侵者身上。
岑故一手握刀砍杀敌人,一边将迟椿护在身后。
“不好,我们中计了!”
迟椿突然反应过来,扶桑这招才是真正的声东击西,恐怕海上排兵列阵是假,只为将原扬和军队大部引出,其实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趁机端了后备军营,然后从前后包抄,歼灭原扬带领的主力。
既然她能想到,岑故必然也能想到。
为今之计,只能派人快马加鞭去通知原扬,速速派兵赶回支援。
环顾四周,曻朝士兵都投入战斗,没人抽得开身。只剩下自己,除了躲在一旁不拖累他们,竟丝毫没有可用之处。
瞥见不远处拴住的马匹,迟椿咬紧牙,心一狠,冒着箭雨冲过去,翻身而上。
第38章 海上交战
迟椿拉住马缰,一手挥鞭抽在马tun上,黑马迈开双腿,朝着营外飞驰而去。
几个扶桑敌军躲闪不及,被马撞出好远一段距离,倒地吐血。
另有几个贼寇对视一眼,把目标对准迟椿,腾身跃起,挥舞着长刀朝她砍去。他们绝不会让她有机会出去报信。
迟椿用力夹马腹,马嘶鸣一声,一个劲儿如箭一般飞出去,可身后的人穷追不舍,眼看就要从空中扑下来。
“迟椿!”岑故刚放倒数个贼寇,见迟椿情况不妙想过去帮忙,可马上又被另一波敌人缠上,根本无法脱身。
“嗖——”三支羽箭破空而出,正中三个贼寇心口,他们重重砸落在地上。
迟椿连忙望过去,原姝已经赶到,手握凤凰弓,搭上飞羽箭,瞄准其他意图追逐迟椿的敌军,逼得他们望而却步。
“迟椿,我掩护你,快去报信!”
又一支羽箭飞过,右侧又一企图袭击她的扶桑人倒地。
迟椿焦急回头,最后看了眼岑故,一咬牙,挥舞马鞭朝军营外飞奔去。
天色已暗,迎面打来的风刮起她耳侧的碎发,将衣领吹得朝后翻转,却也顾不得去整理了。
迟椿尽量俯低身子,靠近马脖,满心焦急,碎碎念叨着:“马儿跑快些,再快些!”
幸好军营驻扎处距离沿岸两军交战的地方并不远,隔了一截路,就能依稀看到将士们已经登船完毕,准备出海作战。
靠近后,迟椿拉紧马缰,飞身下马,也顾不得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