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曾经的‘大曻双姝,邳篱康婉’,既死康宁余小姐的女儿,自然生得不会差。”
迟椿暗道,原来母亲在京都外名气这么之大,小时候总听爹爹将“能娶到婉儿,是我福气”这样的话挂在嘴边,没想是句实话。
大曻双姝中的“康婉”是她的娘亲余婉,如果她没猜错,其中的篱应该就是岑故的母亲,外祖母口中一闪而过的小篱,邳州世家女。
迟椿谦虚应答。
随后,岑故向她介绍了严家父母。
迟椿才知晓,原来严晁的父亲,竟然是邳州知府——严丞。
这么说,严晁是邳州知府的儿子。
平日里只见他跟在岑故身边,虽是上下级,但除了些必要场合,两人的关系看起来更像好友和兄弟。
迟椿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她依稀记得,前世渤港之战,定远将军战败,失边三城,被皇帝问责,自刎而亡。
而邳州知府也背上了极重的罪名,据说是私造军火,运往渤港,疑似倒卖给扶桑,与敌人里应外合,拿下邳州边三城。
具体情况究竟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传入京都,在城中流传的就是这个说法。
而皇帝派人调查后,结果未公开,只有一道抄家问罪的圣旨下颁邳州,严氏一族惨遭屠戮,远在京都的严晁也受到牵连,被皇帝下令赐死。
甚至死后,还背上骂名,通敌卖国一个罪,就将严氏钉死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难道后来岑故收集证据,呈交帝王,迟家满门抄斩,也和这件事有联系?
祖父派人拦截军火的事还记忆犹新,若岑故要为兄弟报仇,真想找到个蛛丝马迹,也并非不可能,毕竟做了,就会留下痕迹。
“迟椿?”
介绍完严丞后,迟椿就莫名其妙开始出神,岑故叫了好些遍都没叫答应。
最后一声稍微提了些声音,迟椿才回过神来。
嘴角扯出笑,有些牵强:“见过严大人,这些日子借住府中,叨扰大人了。”
严丞笑着摇摇手:“迟小姐哪里话?倒是严某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迟小姐海涵。”
“不敢,不敢。”
一场晚饭吃得十分拘谨,迟椿筷子也没动两下,尽在碗里挑白米饭,菜没吃几口。
这一切都被岑故看在眼里,他轻声朝迟椿道:“怎么脸色这么白,身体不舒服么。”
岑故一句话,让桌上其他人纷纷看向她。
迟椿摇摇头,小声说:“没有,就是不怎么饿,吃不下东西。”
严母扫了眼满桌的菜,关心地询问:“是不是菜不合胃口,我让厨房再做些……”
迟椿连忙摆手,谢绝了严母的好意。
饭后,迟椿陪着岑故在庭院里散步。
想了半天,迟椿还是决定开口试探:“大人,严校尉是邳州知府的儿子,也是你的属下……对吗?”
“我们也是朋友。”
岑故回答的几乎没有丝毫犹豫。
迟椿又问:“所以,如果有人对他不利,甚至想害他性命,你会为了他向对方寻仇吗?”
“会。”
“即使难辨是非?”
“即使难辨是非。”
迟椿面无表情,红唇抿起。
尽管她不知道,严丞到底有没有私造军火、通敌卖国,也不知道岑故对迟家的仇恨是否是因此事而起,但是现如今最简易的,能阻止后续发生的方法,就是从根本上,阻止渤港之战的失败。
看她心事重重,岑故开口:“你问这些做什么?”
开口是有些突兀,但迟椿也料到他会这般问,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就是问问,不过现在知道了,严校尉在你心里很重要,弦挽姑娘也重要,就我可有可无呗。”
话中满满醋意,迟椿本想只是敷衍之用,怎知开口时,喉头还真有酸涩之感。
岑故脸上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红晕,抬手握拳咳了两声,掩饰异样:“嗯。”
“嗯”是什么意思?
迟椿不知道他刚刚听到自己说什么了没,质问的话也脱口而出:“那你是承认了,弦挽在你心里也很重要?”
“嗯。”他又答。
若是一次,她只当他没听清,可这是第二次,迟椿看他就是故意的。
“你之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看着迟椿蹙眉娇嗔,翘嘴气恼的模样,岑故觉得有趣。
原来她生起气来的模样,也是这般好看。
岑故不再逗她:“好了,你也很重要。”
迟椿抓住不放:“那弦挽呢?”
“她也重要。”
迟椿翻了个白眼,真是要被他给气吐血,这人怎么想的,骗骗人都不会么?
她不想再理岑故了,转头就要回房,却在此时被岑故拉住手腕。
“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