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故紧紧握住,丝毫没有要松的意思。
“这么急着进去送死?”
迟椿气到不回他的话,最后也懒得挣扎,拖着岑故的手就要往火海里冲。
她这般发疯,终于让面无表情的岑故脸上出现一丝裂痕。
“进去你也见不到任何人了。”
一句话让迟椿瞬间安静下来,她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岑故,仿佛看一个恶魔。
嘴唇颤抖,才问出一句话:“他们……都死了?”
站在一旁的陌生男子见状,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岑故拦住。
他自己应下:“嗯。”
迟椿眼中顿时蓄满了泪水:“那个还未及冠的孩子,也死了?”
“……嗯”
“岑故!”迟椿狠狠甩开岑故握着她的手,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里边满是失望和厌恶,“你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
眼前人在歇斯底里地吼叫,岑故无动于衷,而是平静的对她道:“这群人是匪,他们占山为王,作恶多端,死了是为民除害。”
“那初七呢?他从未烧杀抢掠过,只是个孩子,也活该被你们杀死么?”尽管知道的再多,此刻迟椿也不想和他说明,人死不能复生,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所以你利用我,随后再带人找过来荡平山寨,也是,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同知大人,好计谋啊!”
迟椿仰着头,脚步飘忽不定,身体左右摇晃,不知是笑还是哭。
岑故负手,在一旁静静看她,随便她骂。
身旁男子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愣着干嘛,打晕带走呗,可别浪费我时间。”
岑故依旧没有动作,任迟椿发泄情绪。
“怎么,舍不得?那我帮你好了。”说着,男子松了松袖口的护手。
在他佯装要下手的时候,岑故先一步,手刀砍下,将晕过去的人一把揽进怀里。
男子嫌弃地撇嘴:“一个胡思乱想的疯丫头,一个从不解释的傻小子,你俩还真是绝配。”
岑故不欲与他多言,抱起迟椿上马,男子见状,随之收整军队,在离开前,最后回头深深望了眼被烈火焚烧成灰烬的山寨。
从今往后,这个在京都和沙定边界为祸多时的寨子,就此荡平。
迟椿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上压了床蚕丝锦被,十分暖和,睁眼看到的是白色纱帐顶。
眨了眨稍有些模糊的眼睛,晕倒前的记忆逐渐恢复。
此时,坐在地上,搭着床榻睡在她手臂侧的人微微动了动。
迷迷糊糊睡醒,菲莹揉揉眼睛坐起来,待看清迟椿已清醒时,欣喜不已,拔腿就要跑出去告知众人。
“站住。”睡了太久,声音也变得沙哑。
迟椿叫住她,菲莹回头,睁着明亮的眼眸,等待她的话。
叹息一声,迟椿继续看着纱帐顶:“你服侍我也好些年了,回京都后我和管家说一声,你也寻个人家嫁了吧。”
菲莹听后整个人一怔,呆呆看着迟椿,随后红了眼眶,马上扑到她床前,跪下磕头。
“小姐,是菲莹哪里做的不好,只要小姐你说,菲莹马上改,一定改,以后再也不会惹小姐生气了,求求小姐别赶菲莹走!”
迟椿疲倦的合上眼眸,摇摇头。
“我累了,你出去吧。”
“小姐!”
菲莹磕的额头都破皮了,还没停下。
她很小时候就被迟府的管家买回迟府,后来因为和迟府小姐年纪相仿,被迟母选来服饰迟椿,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且迟椿向来待她不薄,她也认定只有迟家小姐一个主子,如何愿意离开。
迟椿闭眼躺在床上,恍若未闻。
“迷千香是我命她放的,你想算账来找我便是。”
伴随着清冷的语调,一身青衫的岑故缓缓走进屋里。
迟椿这才微微睁开眼,冰冷的笑意在嘴角一闪而过。
“既然如此那正好,若大人中意菲莹,就将她纳了吧,也省得回京后我再为她寻夫家。”
语气间透露出的寒冷,犹如冰封万年不化的雪山,便是炎炎夏日,也未有丝毫暖意。
菲莹听后更是哭泣不止,垂泪认错:“小姐,是菲莹的错,菲莹不该背着小姐的,菲莹该死,还请小姐责罚,只求小姐别赶我走!”
岑故走到床侧,拍拍菲莹的肩让她先退下。
菲莹仍是不肯,非要求得主子一声原谅。
“你退下吧,我有话和他说。”
直到迟椿开口,菲莹才用袖掩住红肿的眼睛,退出房门。
见迟椿双眼空洞地盯着上方也不愿意看他,岑故不做强求,沉默良久,开口:“那帮山匪……没对你怎样吧?”
迟椿冷笑一声,反问:“岑大人想要怎样?莫非是真要他们将我玷污了,大人才称心如意……”
“迟椿。”岑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