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竹立马脸色一喜,也回应了一声口哨。
一颗枝干特别粗犷的树后,终于走出来一个穿着东曙装束的人,他上前同品竹小声说了几句话,得了品竹的应答之后,才将怀里面揣着一个瓷瓶递给了她:“公子说了,这个药可以暂时解除公主身上的一切症状,每月一粒便可,待到公主生产过后,便不必再服药了,到时候公主体内的‘牵制’自然会恢复。”
只是暂时让宋玉娇的身体能够恢复如常,以便顺利生下这个孩子。
她现在正是需要营养,也需要体力的时候,品竹把瓷瓶揣好,终于松了口气。
使臣队伍再晚到两个月的话,便来不及了,好在,现在正是姜婉胃口好起来的时候,这个药来得实在及时。
“公主瞧见金簪是何反应?”那东曙人显然也是带着不少问题来的,两人说话都很小声,语速也很快,毕竟谁都不敢过多耽搁。
“没什么反应。”品竹皱眉,“自到了大晋,公主便和从前不大一样了,性子沉稳了不少,常常波澜不惊的,想来也是如此,才能得了如今的宠爱。”
那东曙人闻言也皱眉:“你的意思是说,可能是先皇后离世前曾叮嘱过公主什么,以至于这些年公主在东曙那般的蛮横都是伪装的么?”
若是这样想来,这位公主丧母之时只有十二岁,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城府,不简单啊。
品竹压根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家公主恨东曙得紧,来了大晋之后时时想要挣脱枷锁,被这东曙人一番分析,不由得也背后发凉起来:“我哪儿知道,总之就是不像从前那般时时都要发火发怒了,你别那么说。。怪吓人的。”
品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方才被那话惊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像是安抚自己似的道:“兴许公主只是想明白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总归是要长大的,她是公主,迟早要背负自己应该背负的使命。”
这话品竹自己说完都沉默下来。
东曙那么多公主,凭什么就宋玉娇一个要背负这所谓的使命?还不就是因为她没了母后么?
那东曙人想了会儿,还是觉得这事不对,但又一时说不上来,只能把品竹的话都记下,待会儿一字不漏的汇报给玄瑾公子便是。
“此番公主有孕,皇上皇后特意选了不少的东曙美人一并前来。。”他继续道,让品竹有个心理准备,“公主不能侍奉皇上,总要有人侍奉的,再不济,也能伺候在公主身边,咱们好不容易有个理由过来,留在这里的自己人自然是越多越好的。”
品竹闻言,倒是高兴起来:“如此甚好。”
这样的话,后宫里就不是她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东曙帝后的心思,自然是盼着宋玉娇有孕期间,这些美人也能有一个争气的,能爬上祁瑛的龙床。
若是不能,那也是帝后的眼睛,将来要替他们盯着宋玉娇,盯着宋玉娇生下来的孩子的。
毕竟在他们心里,握着玄瑾这张牌,便等于是握住了宋玉娇。
话至此,该说的也就没什么了,两人留下新的接头暗号之后,品竹便急匆匆的赶回梅惜宫。
她自认自己来去很快,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自然是没人晓得她行踪的。
回梅惜宫以后,品竹还特意四处转了转,确定宫里面的人都还跟她出去之前一样,各自做各自的事,这才放下心来。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药瓶锁好,在床边坐下歇脚的时候,抬眸突然看见不远处梳妆台上的镜子里,倒映出了自己的脸。
方才那东曙人的话又浮现在品竹脑海里。
‘会不会是先皇后离世前曾叮嘱过公主什么,以至于这些年公主在东曙那般的蛮横都是伪装的么?’
难道来到大晋,自以为脱离了东曙掌控的宋玉娇,这才终于露出沉稳的一面,博得了祁瑛的喜爱,想要借此彻底的翻身么?
品竹打了个寒颤。
虽然刚刚已经宽慰过自己不可能了,但人一旦开始胡思乱想,便不是那么容易停下来的了。
品竹盯着那镜子看了很久,看得越久,越觉得镜子里面的那个人有种奇怪的陌生感,她正想得入神,突然房门被人敲响,吓得品竹在床上坐着都蹦了一下,心脏险些跳出来。
外面传来青梅的声音:“品竹姐姐,金池殿的长忠公公来了,好像是说前头东曙使臣进献了些什么美人,娘娘正生气呢,你快去瞧瞧吧。”
品竹深吸好几口气把魂找回来,虽然刚刚那人已经跟她说过这事了,但宋玉娇会生气还是在意料之中的。
实际上,这也是姜婉和祁瑛的一出戏。
向来外交爱送美人,温香软玉入了怀,便就什么话都好说了。
东曙自然也不能免了俗。
此番出使,东曙不进献美人才是怪事,所以姜婉和祁瑛事先说好,只要东曙给送了美人,祁瑛来者不拒,全都收下。
刚开始祁瑛还很不乐意,被姜婉瞪了会儿,还是只能应下。
收了美人,照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