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婉说了一句以后不再多说,自己端来的东西也都喝下,没发现异样,品竹脸色好看不少,语气也柔缓下来:“奴婢自然是和娘娘同心的,这宫里都是大晋的人,她们能安什么好心?!她们能有几个真心盼着这孩子的?!只有奴婢,与娘娘同根同脉,绝不会害了这孩子,娘娘平时如何看重那个静月,到了这般关头,也要分清出是非轻重才行。”
她这是想拿宋玉娇对故土的思恋和情意来重新换回自己的地位。
可惜,宋玉娇对东曙已然绝望至极,否则怎会想好了服毒自尽?她不再留恋那片故土,那故土上,只剩下了令她憎恨绝望的人,而姜婉对东曙,更是半分好感都没有,品竹这番话,唯能打动打动她自己罢了。
不过姜婉没吭声,只默默听品竹说完,再把这碗中的燕窝吃干净,她现在还需要这药,得吃。
等看着姜婉都用完后,品竹才笑起来,看上去格外高兴的样子,往门口看了一眼后,从怀里摸出来一封信,递到姜婉面前:“娘娘快收着。”
信封上什么都没写,没落是给谁的,也没落是谁写的,姜婉狐疑的瞧一眼品竹,这丫头还笑得暧昧,催促姜婉收好:“可别被旁人瞧见了,费了好大功夫送进来的,晚些时候奴婢伺候娘娘歇下,就着床头的光再慢慢看。”
姜婉微一挑眉,懂了:“玄瑾?”
品竹连连点头:“娘娘这回该高兴了,公子为了这封信,可废了不少周折。”
东曙要出使大晋的官函还没到祁瑛手里,这封私信倒是送到了梅惜宫,姜婉勾着嘴角冷讽的笑了声:“怎么送来的?”
品竹当她是高兴,半响也不见将信收起,干脆又从姜婉手里接过来,像是怕被突然折回的静月看见,麻利的塞到了姜婉的枕头下面:“东曙往大晋的商队不少,官道重重关卡,毕竟走得慢,公子想快点送封信过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如此。
大晋派往东曙的探子和眼线不少,东曙也没闲着。
这位玄瑾公子一套欲擒故纵使得得心应手,东曙一群人料准了宋玉娇的情意,连她的心上人都要联起手来算计她,一封信件千里迢迢送来,早不来,晚不来,偏生有孕了,就什么都送得到手上了,当真是多情总被无情伤。
品竹还想再说什么,恰好这时候把沈玲珑在偏殿安排好的静月回来了,品竹到了嘴边的话猛地一收,颇有些心虚了拿过了桌上的碗,与静月擦肩而过,朝着小厨房去了。
静月回头看一眼品竹的背影,这下也省了她要支开品竹的麻烦,静月寻来纸笔在姜婉面前扑开:“娘娘给丞相写封回信吧,沈姑娘还在偏殿等着呢,奴婢想着,若是不带信回去,咱们家公子肯定要折腾丞相了。”
这倒是跟江莠信中所说一致,可见姜霆夜性子如何,她们这些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回信写得简短,基本也是问候他们安好的事,静月匆匆收敛好,赶着送沈玲珑出宫去,姜婉也没急着把刚才的事跟她讲。
等到屋子里都没人了,姜婉才缓缓站起身来,朝着里间走去。
沈玲珑想到了很多会让自己带出宫去的东西,甚至在想自己参与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到时候会不会被卷入什么危险里,想来想去,最后静月交给她的,只是一封薄薄的信。
“我送姑娘出宫。”静月对她浅淡的笑,多余的话都没说。
沈玲珑跟着静月都快要走到宫门处了,才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娘娘没有别的话要我带给丞相大人了嘛?”
静月停下脚步:“没有了,姑娘请吧。”
她抬手往宫门方向指了指,沈玲珑迟疑的点了点头,在静月的注视下,离开了皇宫。
这趟往梅惜宫去,的确如江莠所说,什么也没发生,敬妃还算和气,除了打趣姜霆夜的那句话着实把她吓着了以外,梅惜宫的姑姑和宫人都算是亲切。
没什么特别不对的地方,但又总觉得处处都不太对劲。
沈玲珑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关壳,本打算回府就先去把信交给丞相的,谁知道下马车还没站稳,面跟前就突然闪过来一个人,把她胳膊一拽,便朝着府里的后院去了。
沈玲珑都不用看!
这么不讲道理又霸道拽了人就走的,除了姜霆夜还能有谁!
沈玲珑在心里默默叹口气翻个白眼,等到姜霆夜拽着她到后院的亭子里坐下后,才无奈的揉了揉胳膊,垂下眼帘不看他。
这个公子哥,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全凭自己心情,能怎么办?
姜霆夜眉头皱得高高的,见沈玲珑不看自己,干脆动手把她脸别过来:“我问你,你见着敬妃娘娘了么?”
沈玲珑触电似地身子弹开,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见着了。”
姜霆夜这表情瞧着就很不对,不过沈玲珑转念一想,他姐姐是先皇后,如今虽然故去了,但宫里有了新的宠妃娘娘,又有了身孕,他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问问也在情理之中。
“她一切都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