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茹嫔要说的显然不是这个,她目光炯炯,笑弯了眉眼:“司锦局前些日子不是在赶制衣裳么?昨傍晚的时候送到恒湖宫去,款式同贤贵妃今儿这身像得很,上头还绣了只鸾鸟,据说是太后亲自点明要的,也不知道今晚上贤贵妃瞧见了淳嫔的打扮,脸色还好看不好看,对了对了。。”
她赶着来跟姜婉分享第一线八卦消息,还不忘了附赠上自己的看戏之宝。
金珠一副受不了她的样子,但毕竟是自家的主子,到了外头还是得顺着,总不能像私下里就她们主仆二人那般直言。
食盒被茹嫔接过去,她打开以后端出来一盘瓜子,饶是旁边有香炉点着,姜婉都能闻到这刚炒出锅的瓜子香气。
茹嫔挑眉,招呼静月道:“快去给你家主儿找个瓷盅出来把瓜子装进去。”说完伸手拉过姜婉,“待会儿你带一盅去,我带一盅去,今儿咱们不见得还能挨着坐了,我瞧贤贵妃那点小心思,怕是指望着我靠庆妃近些,短一短她那炮仗似的嘴,贤贵妃那点心思当是谁不知道么?今儿去了你且瞧着吧,咱们下头的位置里可容不得她这尊新神,总之我这儿新炒的瓜子,香的很呢,最适合这种场合瞧热闹了。”
说罢,见静月还愣在原地没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桌上摆的盘子,心里一震,立刻神情严肃的握住了自己带来的盘子边缘:“快去拿啊,你可别想着这盘子我能留给你们啊,这可是青花窑的,外头有价无市的,可不是人人想买都能买着的!”
瞧她这财迷样子,一下子就把还没从炒瓜子里回过神来的静月逗笑了,她语气都带了几分宠溺,连声应道:“是是是,奴婢这就去拿东西来装。”
谁还能从她手里留下东西来?自己的别赔进去便罢了。
见静月总算是去了,茹嫔捏着盘子的手一松,把食盒递给金珠,站起身来原地转了转:“你瞧我穿这身橘色的宫装好不好看?这还是去年冬日里做的,那会儿往皇后娘娘宫里去正遇见娘娘选款式,这是娘娘给我定的,去年开了春没赶得上穿,今年倒是。。”
说到这儿,茹嫔顿了一下,自己的神情失落了两秒,片刻后又抬起脸笑,像是方才什么也没说一般:“好看么?”
这话原本去年春日里,是要问皇后娘娘的。
可惜那会儿宫里赶制的衣裳太多,茹嫔又向来不是催着要这些东西的性子,一直到夏日里了才拿到手,便搁置着准备今年开了春来穿。
如今衣服穿上了,当初给她选这身衣服的人却不在了。
原本是准备压在箱底再也不拿出来了,今日金珠整理衣裳的时候翻到,多问了一句,神使鬼差的,茹嫔还是穿上了身。
就算瞧不见,温淳如皇后娘娘,应该也希望她漂漂亮亮的穿上这身衣裳的吧?
暖如艳阳,心肠炙热的橘色,成团簇拥着的各色小雏菊点缀在裙摆衣袖,非常衬托茹嫔的豁达洒脱。
姜婉满眼也落了这样的颜色,很认真的回她:“好看。”
茹嫔瞧她还穿着一身素,挑眉道:“你就穿这个去?”
姜婉回头指了指铺在床上的衣裳:“选好了,还没换,想着时间还早。”
茹嫔探头瞄一眼,桃色纱裙倒是好看,不过比起她们的大红大橘,还是显得太素净了。
不过这样也好,不惹眼,也就离是非争端远一点。
茹嫔还没夸这身衣裳清新雅致,品竹已经撩起帘子从里头出来了,她对茹嫔方才说的话似乎很有意见,挪到姜婉身边,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穿得这般艳丽跑来炫耀什么呢。”
她故意这般说,似乎是想让姜婉承认应该听她的选艳色着装更好。
这话大半落进茹嫔耳里,她瞄一眼品竹,笑起来:“我说呢,原本你是敬妃带来的贴身宫婢,照理说于情于理的,敬妃都该与你更亲近些,可为何每每出席重要场合,身边跟着的却都是静月呢?以前不清楚,现下倒是知道了,敬妃慧眼如炬,识人善用,真要带着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满宫里跑,别说梅惜宫了,东曙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茹嫔素来笑yinyin的,但属实也是个不好招惹的主,嘴上功夫了得,训个奴婢还是拿捏得住的。
品竹脸霎那一阵红一阵白,正要发作顶嘴,恰被拿了瓷盅进来的静月快步上前拦下,她只来得及听见茹嫔的后面几句话,但略一猜想也晓得品竹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静月是有功夫在身上了,信手用力,膝盖一杵,品竹吃痛便径直跪下了。
静月微微欠身:“丫头嘴笨,胡乱说话倒是惹主子们不痛快了,奴婢这就领下去重罚,还望茹嫔娘娘息怒。”
茹嫔没睁眼瞧品竹,静月这般说了,她也颔首说好,看的是自己觉得敬妃为人不错的面子,看的更是先皇后身边首席宫女的脸面。
品竹被静月拎小鸡崽似的拽出来,刚开始还能听见两句咆哮,不过片刻,外面便安静下来了。
静月重新折返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瓷盅,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将盘子里的瓜子尽数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