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握着屠刀,表面慈悲面容。
佛口蛇心。
昭贵人垂下眼帘,心内不屑,嘴上却连忙应承下来,继续道:“嫔妾所言乃是后宫众人心里面都清楚的事情,若真是要立楚氏后人为继后,想必后宫中的姐妹们都是不会服气的。”
郭蓁蓁没再纠正昭贵人的话,像是一种默认,也是对太后寄希望于楚妙身上的嘲讽。
他们楚氏早就已经没人了。
何必还要这样苦苦挣扎,闹得反目,若太后能够安下心来扶持自己为继后,以后的日子里,自己自然也会孝敬听从她的话,至少晚年的生活里会平静安康,如今她非得要让后宫大权落在她们楚家人的手里,那么这条路上所要面对的风波,便也只能请太后好生受着了。
“一把年纪了还这样折腾,也不知道太后究竟图的是什么,她都已经是太后了啊。”昭贵人唏嘘一句。
郭蓁蓁这才又瞄她一眼,语调淡然道:“昭贵人,你今日说话,倒是随意鲁莽得很,谨慎细心一直都是本宫最欣赏你的地方,你一向言行得体,本宫才留你在身边伺候着,好生揣着你的好处,别弄丢了,平白伤着自己。”
哪怕是这个时候,郭蓁蓁依旧不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多年的习惯。
这张面具戴在她脸上已经太久了,昭贵人一次一次的试探里,已经摸清楚了郭蓁蓁发怒的点和恢复理智的短暂间隙。
她从不会轻易丢掉自己的谨慎。
她的禁区从来只有祁瑛而已。
未免郭蓁蓁疑心,昭贵人每次的试探都非常隐蔽且小心,点到为止即可,她从来都不会轻易冒险,暴露自己,在这里的几年,昭贵人信奉的理念一直是自保为上。
她有自己的小心思和计划。
但她首先会活着。
·
昭贵人离开安暇宫之前,郭蓁蓁特意嘱咐她明日一早便到安暇宫来。
她料准了庆妃今晚不会睡好,明日定然会早早到宫里来找自己宣泄怒火和不满。
郭蓁蓁烦她得厉害,那些倒苦水的话她不爱听,但想要Cao控庆妃,又不得不每次都贴心的宽慰她,没到这个时候昭贵人的作用便体现的淋漓尽致,有昭贵人陪着,郭蓁蓁能够过滤掉大量的废话,昭贵人会Jing练着重要的事提醒她几句,不必她句句都要去听庆妃讲了。
第二日一早,庆妃果然怒气冲天的便奔向了安暇宫。
饶是昭贵人已经早起了,依旧还是慢了庆妃一步到宫门口。
庆妃昨晚上气得没睡,气得肺疼,心口也像是火在烧,一大早盯着对乌青乌青的眼睛就来了,走路依旧虎虎生风,比昭贵人Jing神不知道多少倍。
可见人在愤怒到了极点的时候,是根本感觉不到困意的。
“庆妃娘娘。”
庆妃走得太快,下了撵轿便像风一样往里冲,昭贵人追不上,只能小跑两步高喊一声才让庆妃停下脚步回身皱眉看她。
又是这个闷葫芦。
怎么每次来安暇宫都能遇上她?
不过也没所谓了,反正她也不怎么说话,有这个人没这个人都没什么区别。
“昭贵人这一大早的,倒是殷勤得很呐。”庆妃站定了,见她急急忙忙快步走上来还喘着气,冷笑着开了口。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谁都是不大顺眼的,素日里也只是觉得昭贵人太闷没趣,现下便觉得昭贵人讨好贤妃太过,心里不晓得在打什么小算盘。
昭贵人对庆妃是没什么好感的,除了家世比她好之外,属实称得上一无是处,靠着母家在后宫里横冲直撞,竟然也能好生生的走到现在,昭贵人觉得庆妃的运气实在是不错。
或者说,正是因为她一无是处,大家都觉得她没有丝毫的威胁,所以她才能够‘高枕无忧’的在后宫里面活着。
偏偏庆妃自己意识不到这一点,她可能花费一辈子的功夫也不能明白一个道理:威仪和崇敬从来不是靠嗓门大和脾气换来的。
“与娘娘说好了一块儿选新的花帖,嫔妾昨个儿瞧见好的了,便想着一早拿来给娘娘瞧瞧,谁知道这样巧正遇见了庆妃娘娘,庆妃娘娘待会儿也同看,选几个好看的花帖,嫔妾剪来送与娘娘,贴着玩玩。”昭贵人仰脸笑着,一副恭敬模样。
庆妃瞥她一眼,嫌弃的啧了一声:“天呐,本宫这是听到什么了?花帖?得亏是贤妃性情好不忍驳了你,宫墙里头你还这般拿你那小家子做派,可千万别给本宫,那东西给下人房里贴一贴就罢了,你还自己剪来玩儿,你们毓清宫里的人什么毛病?一个茹嫔成日跟个赌棍似的就算了,你看看你。。”说到这儿,庆妃更嫌弃的咂嘴摇了摇头,简直是不能理解一般自顾自往里走,“真是物以类聚。”
昭贵人看着庆妃背影,顺着往更里寝殿的门口望去,星月和招元早已经听见了这边的动静禀告了贤妃,她随意找个借口绊住庆妃而已,倒没把庆妃的话往心里去。
等到昭贵人慢腾腾也走到门口的时候,庆妃在里头已经憋不住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