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
太后原本还笑着的脸一僵,随后立刻跨下了嘴角,脸色变得特别难看:“贤妃不行!”
祁瑛挑眉,从太后过于抗拒和难看的脸色里像是明白了什么:“贤妃为何不行?难道母后觉得。。贤妃德不配位么?还是说,母后觉得贤妃并不贤良温和?”
太后一下沉默下来,她深深看一眼祁瑛,听出祁瑛话里有话的意思,冷声道:“贤妃再如何贤良,也不过是个马家女,能够走到今天坐上贤妃的位置,已经算是祖上积德,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她何德何能,郭家何德何能,胆敢肖想贵妃之位和协理六宫大权?!”
“马家女又如何?就算是马家女,那也是牵的儿子与婉婉的战马!这后宫里的嫔妃,哪个不是九仙旧民,哪个不是家里跟着儿子一路打拼到如今的?而今也都是大晋重臣,论家世身份,是不输给淳嫔的,母后若要说这样的话,寒的可是大晋重臣们的心,若贤妃不是德行有缺,那么论资历,论品行,她都是能教导辅佐淳嫔的,将来就算淳嫔成了继后,身边也少不得贤妃的支持,母后时时教导儿子,不可寒了前朝臣民的心,母后自己。。也不该寒了后妃们的心才是。”祁瑛盯住太后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道。
即便将来淳嫔做了继后,也要让贤妃相辅佐。
这后宫里,绝无可能一家独大。
至于谁能够在这后宫里真正的手握实权,便看你们自己。。如何相争了。
而祁瑛这句‘贤妃相辅’,实在是大大刺激了太后的神经。
别人不知道,但太后可是清清楚楚,上一个贤妃‘辅佐’的姜婉,落了个什么样的下场。
来日若是自己撒手人寰,郭蓁蓁还不把楚妙扒皮抽筋吃个干净?!
“儿子私以为,后宫诸事,母后恐怕是没有贤妃清楚的,继后当立,但也得立得和规矩,服人心,免社稷动荡,母后处处为儿子着想,如此大事上,必然也能体谅儿子为君的辛苦。”祁瑛不等太后再开口多说,她既然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为了自己,那么他现在的顾虑,也只能恳请太后全盘接收了。
他没再否决反驳太后的提议,只是给出了另一条更加合理的道路而已。
太后没有反对的借口和理由,只能面色变幻不断,最终败下阵来,但心里头始终是不舒服的,是以也没有开口应承,只是冷冷道:“贤妃一朝得势,恐怕会误解了皇上的意思,平白多了些不该有的心思,到时候希望落空,别做出什么极端混账的事情来。”
祁瑛不为所动,从容应对:“贤妃跟在婉婉身边多年,若是连这点通透都没有,也是枉费了婉婉对她的一番教导,若真是野心贪图太多,自身的能力远承受不住当下的地位,那么也无需旁人多做什么,那顶上的风也会将她吹下来,粉身碎骨。”
这话明面上是在说贤妃。
里头的意思,却是在隐晦不满太后要一举把淳嫔扶上位的事。
而更深处的话,是祁瑛自己说给自己听的。
若郭蓁蓁真是对姜婉做了什么,那她不仅仅是对不起姜婉对她的教导,更对不起姜婉对她的器重和扶持,连自己的恩人和良师都能下手,不仅德不配位,更不配为人。
风雨袭来,真真假假,都有揭开的一天。
祁瑛起身行礼离开许久之后,太后才抬眸望向已空空荡荡的门口处,眯了眯眼:“听见了么?皇帝一口一个婉婉的惦念着先皇后,哀家说她不好,皇帝就一定要说她好,这是早就想好了法子,只等着此时此刻来对付哀家,这就是哀家教养出来的好儿子。”
洛姑姑赶忙上前轻拍太后的后背为她顺气:“太后千万保重自己,皇上所言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奴婢倒是觉得,有贤妃在前头做出头鸟给咱们姑娘吸引目光铺路是极好的。”
“贤妃这些年做那么多事,一直都辛苦隐忍着,暗中蛰伏着,有时候哀家都会想,她这样表面装作个不争不抢的贤良模样,究竟能忍多久?究竟底线在何处?但贤妃总能一次一次的突破哀家的预期,郭家有此一女,能入朝堂重臣之列,能掌城守戍卫调度之权,直至今日,门生众多,根基渐稳,哀家眼瞧着她从一个给姜婉伺候起居的陪侍起,走到如今的贤妃之位,很多时候瞧着她,哀家都觉得她这一路走来,属实是太难了,换作旁人,不见得有她这般细心,耐心,用心,肯吃苦又肯忍耐的心,可她都有了,你说她是为了权,可哀家能瞧出来,她也的确是爱慕皇上的,可你要说她只是想陪在皇上身边,她又的的确确有着旁人没有的野心。”太后少有这般严肃提起贤妃,感慨不已的时候。
“如今先皇后故去,却又多了个敬妃,谁都轮上了,偏轮不上自己,永远像是个贤德囚笼下陪着笑脸的戏子,你说,若换作是你,你恨不恨?你还忍不忍得住?”太后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扭头看向洛姑姑。
洛姑姑一怔,仔细想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若是奴婢,奴婢自然也是不甘心的。”
“她的心早已经不似早年时候那般了,她的不甘心,不平衡,以及各种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