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姑姑立即放下箜篌跑到月宝苏跟前,而那男人也察觉自己被发现了,多少有些尴尬,摸着下巴轻咳着上前打招呼。
“这位姑娘,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认识一下。”男人走上前,还自以为风流倜傥的轻抚了一下自己肩头的长发。
男人靠近了些,月宝苏就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男人是镇北侯世子。
说到镇北侯,虽然跟大将军府那边的交情一般,也跟容珩差着辈分,但他跟容珩关系很好。
年轻时的容珩脱离大将军府出来闯荡、爬上了这个位置,甚至盖过了大将军府,应该也是得到了镇北侯的帮助。
说来,镇北侯也就任过几年护国大将军,后来弃军从政,不过不管是哪个身份,他都是一个好官,深受百姓爱戴。
月宝苏记得,前世镇北侯是因病去世,而他唯一的嫡子秦明深也在他过世几年后死在了战场上。
镇北侯府就此没落。
“你该不会就是那个北洲公主,月宝苏吧?”
秦明深走到她跟前,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月宝苏回神,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
秦明深过来时还笑得一脸沐若春风,可现在却带着几分嫌弃的意思,尤其是这上下打量的目光,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他偷窥她跳舞,她都还没说什么,这狗男人竟然还倒打一耙。
“是又怎样,你有什么意见吗。”月宝苏挑眉一笑反唇相讥。
身份被人认出,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这将军府异族面貌的女子,就只有她跟邹姑姑,只是这带刺语气,实在很让人想把他痛扁一顿。
不过对方既然不礼貌,那她也无需要以礼相待。
“还真是你啊。”秦明深忽然冷笑,以十分不屑的口吻,甚至还有些后悔,“早知道你是月宝苏,本世子就不过来了,就你这种人,多看一眼都是脏了我的眼。”
他十分轻蔑,就差指着月宝苏的鼻子骂她低贱不配了。
“你说话还可以再难听点吗。”月宝苏面无表情,眸底升起了浓浓的寒意,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镇北侯世子的教养?你难道不知家教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你知道我?”秦明深还是挺惊讶她认出自己的,毕竟他们从未见过,
之后又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月宝苏后面说的讽刺的话,一下子就怒了,叉着腰:“你敢说本世子家教,谁给你的胆子?”
“有家教的人会对初次见面的人说这么不堪入耳的话吗。”月宝苏嗤笑一声,双手环胸,目光犀利无比,
“这里是护国将军府,是我的家,你站在我的地盘指着我鼻子骂,就你这所作所为,难不成我还要夸你有礼貌?”
“你家?哈哈,你可别笑掉大牙了,你家是在北洲国,而北洲国早就被川都给灭了,你现在就是一个丧家犬,容珩只是因为你可怜才收留了你,你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秦明深哈哈大笑,说话及其难听,还斜眼瞥了一眼她裸露在外的脚踝,哼笑,“正经人家的女子,有谁不穿鞋跑到花园跳舞的,是没跳过舞还是怎样?
现在满京城都传遍了,说你跟野男人私奔,还跟野男人睡了,听说那男人还是一个奴才,真是不要脸,下贱极了。”
月宝苏神色一下子就白了,脖子崩的紧紧的,勒出了颈根,甚至于眼眶都有些泛红。
她紧握成拳。
一旁的邹姑姑无法忍耐有人这么骂她疼爱的公主,立即就站出来道:“镇北侯世子是吗?即便你是个世子,但你说话也太难听了,我家公主又没招你惹你,你何须说话这么难听,公主也才十三岁啊!”
秦明深向来毒舌,说话做事更不会考虑后果,按着自己的性子来,就因为他是镇北侯的世子,他有整个镇北侯府做后盾。
他不屑一顾,哼笑着就离开,但邹姑姑真的太生气了,她不允许有人这么诋毁她心爱的小公主。
“不行,你不能走,你必须跟我家公主道歉。”
邹姑姑抓着他,死活不放手。
秦明深一脸不耐烦,直接用力的推开了邹姑姑:“滚开你个老东西……”
邹姑姑一时没站稳,连连后退,一屁股的就坐在了地上,疼的猛地抽冷气。
月宝苏大惊失色,连忙去看邹姑姑有没有事。
邹姑姑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即便疼得脸色胀红,也还连连的说自己没事。
月宝苏怎么都没想到,这一世她看清了叶赫月,在之前的诸多计谋中也反将了她一军,而这一连串的成功,
让她觉得自己是不用再受制于人的,而就这个前世与她没有任何瓜葛的秦明深,竟会凭空出现来找她麻烦。
她原就跟秦明深无冤无仇,今日天气好,她心情也很好就出来采花,原多么美妙的一天,竟然就被他给破坏了……
更不可原谅的是,他竟然还伤害了邹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