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来一趟,当然不会让他走得轻易。
沐惜月瞧了景墨一眼,后者会意走到门口,“哐”地关上门,还体贴地上了锁,才有回过头来坐在知府身侧。
两面夹击,知府如芒在背,笑容愈发谄媚,外面的府衙不敢进来,县令与他们商量着要去借调军队。
“既然都聊到这里了,不如知府大人给我们讲讲顾兴元?”她嘴角弯弯,看上去可爱万分,实则带着慑人的威胁。
知府早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亲耳听到只觉麻烦上身,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讨好地看着他们,“顾兴元可是逆臣贼子,我一个小小的知府哪里够格知道他的事。”
“这样,”她了然点头,忽而伸手拧着他一根胳膊,不费力气地卸下,面上无辜,“我不怎么信。”
熟练使用拷问技能,甚至不需要景墨出马,旁观的人一脸冷漠,若非沐惜月以眼神阻止,他可能还会搭把手。
“疼疼疼……”知府哪里受过这种苦,疼得眼泪直往外冒,抓着自己的手又惊又怕,想离他们远一些却被椅子挡住。
“不说实话,还有更好的招呼你。”对这样的人直接用刑拷问实在过瘾,她神色平静,意有所指地看向他另外一只手臂。
怕了她的知府忙不迭地应声,“好我说我说。”
“说。”
“顾大人的确在我们这里安插了一批眼线,不过都是无名之辈,要我一个个辨认也找不出来啊。”他说得一脸委屈,不安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
“既然无从辨认,那你们怎么知道谁是真正的眼线?”还好他们来得突然,没给他二人窜共的机会,任何一点细节的异样都是线索。
知府眼珠子转了转,忙道,“他们身上会带一块特殊的令牌,见牌如见人。”
现在又出来一个令牌,到底是顾兴元花样多,还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在撒谎,她审视着他,又或许,两个人都在说谎。
“只要有心,这些都可以伪造,有铁口直断的方式吗?”她现在的语气还不错,令知府误以为她信了他的话,于是继续忽悠。
“那令牌为百年玄铁制造,且被顾兴元尽数收买,市面上着实没有,您不必担心。”说得头头是道,仿佛若有其事。
实际上一个字都不可信,这个谎言不如县令。
她开始好奇顾兴元到底说了什么能让他们如此死心塌地,转念一想,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大概也是守口如瓶的奖励。
思及此,她脸色暗下,不客气地冷哼一声,“还有吗?”
未曾想她继续追问,知府额头汗如雨下,情急之中开始转移话题,“不知少侠为何对顾兴元如此仇视?”
“他与我不共戴天。”她淡淡回答,简单几个字却透出复仇的决心与狠厉,吓得知府一时噤声。
实在看不下去的景墨直接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森然,“不说实话,我也不介意收你一条命。”打仗本就刀口舔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个一个战场罢了。
他瞪大眼,无辜地求饶,“我所言句句属实,你去看的那章郎身上,便有这样一块令牌。”
沐惜月与景墨对视一眼,现在分不出人手确认,稍后再说。
“知府大人,你不会把我们当傻子吧。”怒火再度集中在他身上,她平静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懒散地看着他。
“我哪里敢。”虽然这么说,头却已经垂了下去,分明是心虚。
她有足够的时间和他耗,抬手利落卸掉他另一只胳膊,在他的呼痛声中淡定开口,“大人不会在等援兵吧。”
方才她不是没有看到知府与县令打的哑谜,只是那点威胁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因此并未在意。
更何况早在来时她便已经和布置在这里的军队打了招呼,若非他们亲自命令,不得理会任何呼救。
这知府的小算盘是要落空了。
心思被看透,他连连摇头,“没有,我哪里还有什么援兵?”
不把话说死,他是不会开口交代了,沐惜月叹口气,分外可惜似的,“本来以为知府大人要聪明一点,知道主动交代,没想到还不如一个县令识趣。”
在他疑惑惶然的眼神中她歪歪头,没有说话。
沉默放大了他的恐惧,半晌后景墨才接话,“若知府大人在指望镇压当地的军队,还是请您打消心思,来时我们都打点好了。”
一句话击碎他最后的希望,绝望之余又对他们的身份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限制军队的行动?
还是说他们背后的靠山在军队中?
不管哪一种,都是他惹不起的。
两人该说的说完,沉默地等着他开口,良久他才支支吾吾地回答,“我的确不知如何辨认,这事都是县令在打理。”
还在踢皮球?这人未必太没有眼力见。
不,是顾兴元的势力根深蒂固,这些党羽受他蛊惑,都认为他还会回来,才这么死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