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没事,你回去吧。然后他就要关门。
那一刹那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个闪身就冲进屋里了,然后我看着他,心跳的很快。
我说,你让我来照顾你吧。
他说不必。
我说这是我第一次撞人,我长这么大没对人造成过这么严重的惊吓,而且我这人不爱欠别人的,你这样我会心里不安,一辈子过不舒坦,你就让我照顾你吧,你一好我马上走,绝对不来纠缠你。
当然我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我那小算盘打的Jing着呢。
他说,我很好,你看见了。我不需要人照顾,你走吧。
他拒绝的那么干脆,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
我就放赖了,我早料到他会拒绝,我说,你不答应我也没关系,我就赖在这儿,一直赖到你答应为止。你不愿意就把我扔出去,就算你把我扔出去我也不会走的,我就在你家门口静坐,坐到你理我为止。你还可以报警,但是我没犯法而且我保证我很快就被保释出来了,出来以后我还来找你,一直到你答应为止。反正我就是赖定你了,你就答应吧。
他没再说话,只是淡淡看我一眼,然后进他的房间,把门关上了。
从那以后,我几乎就住在他家了。
日子久了,我知道,他叫陆离。
他一个人住,没有亲戚朋友。他不用手机,因为没人需要联系,他家的电话从我去到我走,从来没响过。
他过的很平静,好像很适应一个人生活。他口味淡,只吃青菜白粥。
他没有宠物,却会定时去买猫粮喂小区里的野猫,他给它们准备专门的食盘。
他的屋里有架木质钢琴,但我从没听他弹过。他每周有两天下午固定外出。他不爱说话,也不笑,他对人对事都是淡淡的不在意的样子。他没事的时候就会一个人想事情,他想事情的时候,目光很游离。
我每天都会去打扫卫生,顺便去超市买点蔬菜水果,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但是为他做,我觉得值得。
直到有一天我去超市,不小心撞翻了一个中年妇女的鸡蛋,我倒了歉还要给钱,我承认我当时很急,但我潜意识里也觉得这压根不算事儿,不就几斤鸡蛋吗,那才几个钱,但是那个中年妇女还是把我骂了个底朝天,我发火回她几句,结果被一堆中年妇女围观掐架。我觉得那局势要是换成别的女孩早该掉眼泪了,但我就是不哭,我非但不哭还要把她们一个个都收拾明白了。等我出了超市以后,我突然觉得满心的疲惫。
我觉得我好像估错了,这也许的确是我融入不了的生活。
但我不服,我不甘心,我就是要一味强撑下去。我只要看见陆离就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让我在他身边。
后来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说,以后不要来了,会有人来照顾我的。
我怔了几秒钟,然后我说,好,不过我要等到那人来,我亲眼看到他怎么照顾你以后,我才能放心,到时候我就走。
他没说话。他一向都是这样的,他说话从来不在乎你的回答,他不在乎任何事情。
后来,我在他家里见到了木瓜。
一开始我俩都愣了一下,然后他笑了笑,他说,原来你就是那个把阿离逼到找我挡箭的女的啊。
我说,对啊,就是我。
我就是那个逼他逼的紧,脸皮很厚,三番两次表白都被拒绝,仍旧不死心的赖在这里的女的。
我的眼泪在眼里打转。
那天从他家出来以后,我第一次求木瓜。
我以前挺烦这人的,虽然我们铁了好多年,但我俩就是互不顺眼。而且他好几次坏我好事,手段令人发指。但那一刻我还是决定把恩怨都放下了。
我说木瓜,我求你了,让我照顾他,我不能现在离开。
他那双眼睛盯着我,嘴角却扬起很无害的笑,他说,给我个理由。
我说,我要他。
我当时说的特坚定,因为他看我的目光让我觉得我很渺小,他总是带着点轻蔑的笑,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我就特坚定的看他,我不能败下阵来。
半晌,他说,你觉得多久能搞定阿离?
我说,我不知道,但是Jing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总有那么一天,我不放弃。
他笑着看着远方的风景,说,你搞不定他,还是趁早放弃吧,别做无用功。
我说我不信,我不放弃。
然后他看向我,目光幽幽的,我觉得他眼里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绪,然后他说,我给你十天,如果十天之内他没赶你,以后怎么做随你高兴。但是,如果他赶你走,你不能赖。
我说,好。
那天回去的时候,下起了淋漓的细雨。我穿着凉鞋,下车时踩到路边的积水,细微的凉意一直蹿到我心里。
这样的鬼天气,我在心里抱怨了一句。
我当时全然想不到的是,就是这场雨,成全了那两个人的相遇,也宣告了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