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儿一心不二用,哦了一句,勉强算是接受了她爹的这个答案,“那回去以后你好好休息。”
钱冠森点点头,脸色缓和了些,但眼角余光仍盯着司徒烨瞧。
至始至终三殿下就说了那么一句,之后便不再言语,从头到尾都是没事人一样。
而钱冠森的惊慌失措他都看在眼里,也不趁热打铁。仿佛是在坐看他更失态的时候。
钱冠森犹如芒刺在背,如坐针毡。但同时也更加坚定。
他没有认错,也不会认错。
这个年轻人与那位娴妃娘娘如此相似,若说非亲生,那也太巧合了。
他一定是为了当年的事情来的,他是冲他来的。
可宝儿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钱宝儿自是不知她爹的心思,也不晓得她家相公的心思,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很快便失去了兴趣,转而盯着窗外掠过的街道看。
口中还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道,“还说见了老头子第一件事就是要问那个小兔崽子是怎么回事的呢,结果还是不好意思提。……”
待会儿到了王府门口,老头子她嫁了个皇子又故意戏弄她,会不会大骂她不孝女然后抄起鸡毛掸子追她八条街?
钱宝儿紧张地要死。
……
马车里的三人各怀心事,之后谁也没有再开口。
马车安安稳稳地驶到了宁王府正门外。
钱冠森探头往外看。气派的大宅就近在咫尺,抬头便能看见门上悬挂着的烫金匾额“宁王府”三个大字。落款的印章颜色被阳光反照,亮的刺眼。
此时王府中门大开,钱宝儿咦了一句,差点脱口而出说,“怎么还开了中门?”扭头就惊讶地看着司徒烨,又连忙看向她爹。
三殿下没事人似的冲着钱宝儿微微一笑,没说话。倒是宝儿她爹对上钱宝儿的视线时,露出了些许的惊讶,但也仅此而已。
她想象中的震惊震撼却一点都没有。
钱宝儿顿时心虚。
“老头儿,我……”
钱冠森叹了口气没说话,他也不是不想说,而是话到了嘴边不知该从何说起。
三殿下看了他岳父大人一眼,吩咐驾车的韩恕道,“去,开侧门。”
韩恕点了个头便吩咐下去了。
王府的中门关,侧门开,钱冠森长舒了口气。
他轻轻拍了拍钱宝儿的肩膀,这才迈开步子上了台阶。
才进府门,杨熙和清容便候着了,钱宝儿迟疑了一下,她爹立马说道,“你先走吧,我有话要和女婿单独说。”
口吻之笃定,语气之坚决,坚定得让人没法拒绝。
钱宝儿哦了一句,倒是不坚持了,临走前看了司徒烨一眼,她家相公随即道,“娘子放心,岳父大人不会欺负我的。”
钱宝儿干笑了两声,先跑为敬。
她本来是不怎么担心的,但现在她就很担心他们两个会一言不合打起来。
还是远离战场的好。
钱宝儿拉了拉领口,天气太热了,这身衣裳裹得难受,便招呼了清容和杨熙便回去了。
三殿下谁也没带,领着岳父大人就往书房走。韩恕也识趣地走在了很远的后面,尽量不打扰。
有些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
……
书房寂静,四下无声。
下人奉茶上来之后便赶紧退下了,也不敢多留。
司徒烨和钱冠森谁也没说话,倒是窗外的阳光越发明亮刺眼,微风拂过,树影婆娑。
钱冠森盯着窗外看了良久,他一直极力控制自己内心深处的紧张,但目光转向司徒烨时,还是不自然地避开。
他双手终于抓起茶盏灌了口茶,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半晌。
钱冠森咬咬牙突然耸起来道:“宝儿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她!”
三殿下眉头微微一扬,似笑非笑地扫了岳父大人一眼,“岳父大人误会了,宝儿是我的妻子,我自会对她好。至于她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那都不重要。”
钱冠森暗暗攥紧了拳头,警惕地盯着司徒烨,“那你费尽心思接近我们父女俩究竟是想干什么?我不信你没有任何企图!”
三殿下随手抓过来茶盏呷了一口,意味不明的冲着他笑钱冠森,“我对她好是应该的。至于岳父大人您,您是长辈,又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想必生活经历比小婿丰富了许多,您应该知道一句话吧?”
钱冠森愣了愣,后脊背一阵发凉,“……什、什么话?”
“冤有头,债有主。”
“善恶到头终有报。”
三殿下一字一顿,音量不高,却字字清晰。
钱冠森仿佛遭到心头一记重击,双手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当年的事情,你已经查到什么地步了……”
三殿下面无表情接下他的话,“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