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小乡村里要啥没啥,住的屋子都是破破旧旧的,家里连个像样的凳子都没有。就那么三两间茅草屋,说家徒四壁都是夸他了。我多喜欢吃rou你知道的,经常没rou吃啊,还老是给我煮面条。我简直——”
三殿下在旁边弱弱发出抗议的声音,“娘子……”
钱宝儿话头被打断,果断瞪他一眼道,“还没说到你呢,等会儿,等下有你出场的时候。”
三殿下立马闭嘴,乖如家犬。
钱冠森又愣了愣。
钱宝儿两条腿这么一叉开,摆出大架势来,“虽然那个小山村很小还老有人莫名其妙针对我,可是,这个书呆子对我还算不赖的,家里的钱都交给我管着,我要的他只要能做到的也都会给我办到。我看他这么诚恳,就勉强不和离了。”
“宝儿?”边上的三殿下又一次弱弱发出抗议的声音。
钱宝儿看了他一眼,“干嘛,还不能说了是不是?!”
“不不,能说能说!娘子随便说。”三殿下摇头如捣蒜。
宝儿她爹一脸震惊。
钱宝儿倒是镇定的很,把她家夫君拖过来,郑重其事道,“爹,这是我相公你女婿。书呆子,这是我爹你老丈人。”
钱冠森尴尬地颔了个首。
倒是三殿下转头给他岳父大人无奈笑了一笑,“岳父大人请勿见怪,宝儿就是有时候脾气大了一点,平日里还是很善良很贤惠的。”
钱宝儿哼哼了一句,就当是认可了。
她爹再度震惊。
半晌才挤出一句,“没想到女婿还是北方人,如今连这丫头也是一口的京片子。”
钱宝儿傻笑。
这回换了三殿下说道,“我是在北方出生,不过小时候也在南边住了好些年,也算是半个南方人了。”
钱冠森哦了一句,脑子里思绪纷乱如麻——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可偏偏他又一时想不起来。
钱宝儿看热闹不嫌事大,赶紧补了一句,“对啊老头子,这个书呆子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他上京赶考我原本是不打算跟来的,可他死乞白赖非要我跟着一起。没办法,我拗不过他只好来了。”
“科考已经结束了。你们这会儿还留在京里……”她爹看着三殿下,又看看宝儿姑娘,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贤婿可考取了什么红名。你们如今又住在哪儿,可要搬过来与我一起住?”
他这话问的含蓄小心,但钱宝儿再笨也能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她老爹不愧是商人。
钱宝儿拍了拍她爹的肩膀道,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爹,要不你搬过去跟我们一起住吧。我人在京城,你总住客栈不是办法呀。再说传出去,他们要说我不孝的。”
“是啊,岳父大人。租住客栈不是长久之计,咱们都是一家人,哪能让您到了京城还破费。要不你还是搬去跟我们住吧。”三殿下附和着自家夫人,也是一派诚恳的口吻。
钱冠森闻言打量了一下钱宝儿的装束,又看了看三殿下,心里头一时拿不定主意。
按理说,看他们这个打扮他们的日子应该过的不太好,可瞧宝儿这丫头的气色,又好似比以前在家时还红润了许多,脸都圆了一圈。怎么看也不像过清苦日子的人。
这年轻人穿的虽然也是粗布麻衣,可他气宇轩昂生得堂堂正正的,虽然话不多,也一直好像对宝儿这丫头恭恭敬敬的,可他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子矜贵,也完全不像要整日为了生计奔波的人。
钱冠森认真思量,钱宝儿却是忙着与三殿下眉来眼去了一番。
末了,三殿下慎重道,“还是您怕寒舍简陋,委屈了您么?”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钱宝儿她爹忙否认。
“我这次进京是有事要办的,没想到你们会在京城。既然女儿女婿都开口了,我哪儿能不去。”
钱冠森说着便站了起来,“那我就去府上叨扰几日,你们可别嫌我老头子麻烦。”
钱宝儿脱口而出,“不会不会,他爹比你麻烦多了。”
三殿下笑了笑,没反驳。
宝儿她爹闻言怔了一下,“亲家也在?”
这话说完他又笑了。
既然女婿都不是当初见到的那个女婿,那那个无父无母一贫如洗还丧妻的背景,多半也有些失真。
钱宝儿笑嘻嘻说道,“放心吧,他爹不跟我们住一处。”
三殿下也含笑点头,“嗯,不住一处。岳父大人可放心住下,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钱冠森点点头,“那我去收拾收拾东西。你们稍坐等我一下。”
钱宝儿立马道,“我帮你啊。”
她爹二话不说就摆手,“可别,你的东西都是别人帮着收拾的,你什么时候自己收拾过呀?”
钱宝儿弱弱对手指,呐,被亲爹嫌弃了。
三殿下笑而不语,钱宝儿上去就给他一记粉拳。
这一幕钱冠森看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