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乌gui,大约是昔年观云寺放生台上的,我见它奄奄一息,便驻足多看了一会,不知怎么的,遇上了佟嘉月。她问我能不能将那乌gui送她,我便扭头走了,至于那乌gui的去处,谁晓得,是死了,还是被她捡回去了。”
真是人家一厢情愿地多戏份么?
秦缘圆仍疑:“真的?那她还能这样笃定......”
玄迦此时又浅浅地“嘶”了一声,秦缘圆忙扯过那帕子去瞧他的伤口,却撞入了他乌浓的,似笑非笑的眼:“乖乖想要什么小玩意?似你这般,总是眼儿红红的,白乎乎软绵绵的小兔子?”
他想了想,又否决:“兔子可不会似你这样凶,又咬人,又挠人,大约还是送你一只小nai猫罢?与你像些......”
次日,玄迦竟真送了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过来,小小的一团,蜷缩在他怀中,远远望去,似一个白乎乎的大馒头。
秦缘圆便唤它馒头。
秦缘圆一手接过喵呜喵呜的小nai猫,一边好奇道:“你如何能日日呆在后宫中?”且她环顾四周,她殿内服侍的宫女,见了他竟丝毫不觉得诧异,且在皇后来时,还会帮忙遮掩,竟是......玄迦的人?
“太后要给我洗脑,求我还俗娶亲,可不得将我拘在宫中么?”
“眼下我能否娶亲,全看乖乖要不要我了。”
秦缘圆叹气:“可......可我阿娘,并不愿意你我在一处,何况如今......你是我哥哥呢,可不是麻烦。”
玄迦只逗了逗她怀中的猫。
他也是好奇的,似乎秦缘圆从未对他们只见的身份有过想法,便是二人是血亲同姓的堂兄妹,她也不曾生过退意。
只要她不退缩,那他又何惧?
玄迦庆幸之余,又难免好奇:“乖乖,你不曾,担心过咱们的关系么?”
秦缘圆理所当然的:“我喜欢你时,我不过是个病得快死的小孤女,最担心的是自己随时一命呜呼,再来便是怕你一心只有佛祖,没有我;后来你屡屡救我帮我,咱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没道理因为突然出现的生身父母,便断情绝爱,从此只当陌路人。我既做不到不爱你,那便只能不管这些劳什子,只管爱你便是。”
玄迦心中软和一片。
她通透至此。
他正想握着她的手诉一诉衷情,告诉她只管耐心等一等,待晋国公大事一了,他再与皇后求取,但这话未说得出口,秦缘圆便一把将他衣领揪住,将他拽至面前。
她突然警觉地凝视他:“你莫不是,见了佟嘉月,要对我始乱终弃罢?”她酸溜溜的:“毕竟你们是青梅竹马之谊,还有放生池边赠乌gui的缘分,还名正言顺地有人保媒,我怎比得上人家。”
玄迦搂着她诉了一句“冤枉”,委屈至极的口气。
然后自袖中掏出了个小瓷瓶,递到她手上:“呐,小没良心。”
秦缘圆自然晓得那是什么。
这是冰蚕的毒。
毒素到手,倒让秦缘圆想起了那位永和公主。
“冰蚕呢?永和公主便不曾着人来寻么?”
玄迦嗤了一声,扯着秦缘圆的面颊:“难不成我在你心中是个窝囊废不曾,东西既我已取了,没道理还能落入她的手中,便是皇帝派千军万马来取,都取不回去,何况皇帝还没有千军万马呢,羽林卫一窝子废物。”
还有一句,他未说出来:皇帝也没几天好日子堪过了。
“但,近来倒是有点新鲜事。”
“什么?”
玄迦笑得嘲讽:“唔,也没什么,皇帝近来在长安城北大兴土木,说要建一栋高楼,可让永和公主遥望故国,已是让兵部着人征劳役了。也就这几日,长安城的百姓怨声载道,言官递上的奏折如雪片一般,都被驳了回去。”
秦缘圆默了默。
总觉得这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的故事如此熟悉,莫不是大魏要亡国了么?
但大魏还未亡国的时候,秦缘圆这公主做得却还十分舒坦。
太后,虽不喜欢她,却碍于萧皇后的威严不敢找她麻烦;皇帝似乎对她颇为宠爱,赏赐日日都有的,皇后更不用说,自是心肝宝贝地爱着。
秦缘圆迷惑了许久皇帝的态度,但日子也是得过且过,无风无浪地平平而过,直至八月十五中秋那日,西蛮使团入朝,她方出了凤仪宫。
秦缘圆作为宗亲,入席时朝臣与西蛮使臣都已入座,晋国公作为百官之首,座位就在天子下首。
秦缘圆扶着萧皇后到来时,晋国公倏然立了起身,视线紧紧地跟随着她们,不经意间或落于萧皇后平坦的腹部。
晋国公耳目众多,秦缘圆想,也许他是知道内情的。
萧皇后怀胎不过三月,她害喜得厉害,不仅丝毫不显怀,还瘦了一大圈,但她素来是个逞强的性子,撑着瘦弱的身子披着皇后大妆礼服,勾金描红,华丽雍容。
皇后玉座自然位于皇帝侧手。
但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