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帝怎么好似半点不记得昨夜之事?分明,他是见过玄迦的。
她正狐疑着,手却被皇帝拉了起来,他温和的:“若缺什么、短什么,只管同父皇说,一定满足咱们小公主。”
这态度,仿佛很喜欢她呀?
但偏皇帝和毓王生得十分相似,腕骨被他捏在手中,秦缘圆忍不住想起了那噩梦一般的回忆,吓得起了一层鸡皮。
但好歹寒暄不过一会。
太后对她,半点不热络,仿佛当她是空气一般,但却一直拉着玄迦说话,满脸慈爱,她似乎还听见了太后低声地劝玄迦:“二郎,昔年是王妃不懂事,对不住你,可她如今也……你可打算何时还俗,哀家给你指一门顶好的亲事,好与咱们皇家,开枝散叶呀!”
秦缘圆默默翻了个白眼。
如今元珏也废了,这种猪的使命,大约落到了玄迦身上。
但太后下一句话,便让她无法淡定。
“你看,今日,你嘉月妹妹,知道你入宫,特特也来了,她心悦你多年,你是知晓的。嘉月模样生得好,脾气秉性也好,更重要的是,我佟家的女儿,若与元家郎君再结连理,岂不是亲上加亲?”
秦缘圆怒,谁要与你亲上加亲?
太后笑呵呵的:“嘉月!快进来罢,你二哥哥也说想你了!”
胡言乱语,分明玄迦一个字也没说!
第37章
佟嘉月是个秀美婉约的女郎。
她体态柔美,?粉面桃腮,水杏眼,樱桃口,?袅袅娜娜地款款走来。
见到佟家的一瞬,便是秦缘圆心中不断告诉自己,?玄迦心中只有她,?但丝丝缕缕的不痛快仍不可抑制地将她缠绕。
佟嘉月福身,一一给殿内之人行礼,?最后才是玄迦,?她红着面,?娇柔的:“见过二哥哥。”
秦缘圆心中的不适感更甚,佟嘉月分明是故意的,玄迦是出家人,本不该一见面便边攀亲扯戚,?显得玄迦与他十足亲近。
便是自己也只敢趁着中了迷药的疯劲儿,?喊玄迦几声哥哥,凭什么佟嘉月一上来便唤他哥哥?
秦缘圆将手中的帕子绞了又绞,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玄迦。
他了然笑了笑,?双手结了个佛印:“阿弥陀佛,佟施主慎言,吾已是方外之人。”
“二郎!”太后打断,?睨他一眼,十分不赞许道:“二郎,?你迟早都要还俗的。”
佟嘉月倒是好性子,?她仍笑若春晖:“二哥哥,从前你送我那小乌gui,我仍养得好好的,?这次入宫,我也带了过来,就养在庆和宫中,一会咱们陪姑婆回宫,顺道还可看看。”
玄迦昔年还送过佟嘉月乌gui?
秦缘圆眼神顿时变了。
玄迦送过自己什么?
她搜肠刮肚地想了想,却发现惟一的礼物,竟是玄迦自临川长公主府盗的紫晶石。
虽然那玩意儿,确实对她身体有益。
但如今和小乌gui对比,她竟觉得落了下风。
如此说来,佟嘉月和玄迦,竟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么?
越想越不舒服。
“呕——”
是谁替她吐了?
秦缘圆懵懂着定睛一看,竟是萧皇后捂着嘴在干呕。
皇后近来害喜,时常呕吐不止,秦缘圆当然担心,皱着眉替她顺气:“母后,您还好么?”
寻常在家,都是唤她阿娘,但如今进宫,多少有些变化。
萧皇后摆了摆手,笑道:“无妨,近来吃坏了肠胃,长觉得不舒服,本来这几日都好了,就是——”她顿了顿,很温柔的:“佟家丫头身上这熏香,味儿未免太重,熏得我发晕,和崔家的青岚丫头,相差无几呢。”
佟嘉月笑容凝滞。
崔青岚什么情况,人人皆知,如今萧皇后却拿她做比,这是拐了弯地骂人。
佟嘉月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辩驳,萧皇后已起身,挥了挥帕子,很嫌弃的模样:“陛下,母后,臣妾确实受不了这味,便先告退了。”
秦缘圆自然是跟着萧皇后走的。
她扶着萧皇后,一路忧虑。
直至回了凤仪宫,方屏退宫女,将自己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阿娘,您腹中胎儿,真是皇帝的么?”
其实这答案,十分明显。
若皇后腹中胎儿是皇帝的,方才便该直言害喜之事,皇帝多年无所出,这和该是举国欢庆的大喜事。
偏她遮掩了。
何况,秦缘圆一早知道,皇帝昏聩好色,但昨日听了他与永和公主的壁角,更是强化了这一印象,只觉得她美丽高贵的阿娘,是白天鹅,皇帝却是连癞//蛤//蟆都不如。
甚至私下里,她都不愿意对皇帝称父。
萧皇后竟也没纠正她,只摸了摸她的头,又摸了摸小腹,温柔、慈和道:“乖宝,我不想瞒你,我与皇帝互生嫌隙多年,这孩子,确实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