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她兴奋太过,所以乐极生悲,被枯木枝绊倒了,生生跌在地上,手腕蹭出了一片血痕。
玄迦听见一声惨叫,定睛一看却是秦缘圆趴在地上,他目力极佳,已是看见小娘子白皙的手腕上蹭出了血,皱了皱眉。
秦缘圆却笑得开心,趴在地上,举着个香囊冲他招手,笑的明媚喜人:“大师,我找到啦!”
萧铎侧身撞了他一下,疑惑道:“你哪里寻了个娇憨的小娘子,倒是傻得可爱。”
玄迦并未回话,步履匆匆,上前将秦缘圆扶起。
秦缘圆心中雀跃,将香囊递到玄迦手上:“大师,你闻闻,是不是和那块布料的味道一般无二?”
萧铎跟了上来,敏锐追问:“什么布料?”
香囊的材料都是新加的,味道本就浓,夜风轻吹,很快于空气中扬开,传入三人鼻尖。
玄迦、萧铎对视一眼,脸上表情有些怪异。
秦缘圆被玄迦虚搂在怀中,一下便察觉他身上肌rou绷紧,像是蛰伏蓄力一般,气氛顿时紧张。
但周围环境并不见异样,秦缘圆以为自己眼拙,未发现危险来临,便小声问:“大师,怎么了?”
声音不住颤抖,都是被前两日那些血腥场面吓的。
玄迦未说话,却只拧眉凝视她。
秦缘圆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玄迦抱起,放到远离萧三郎的空地。
此处距离市集有些距离,乃是一片荒郊密林,又是夜黑如墨,秦缘圆心中忐忑,不禁扯住玄迦的衣袖。
“乖乖呆着,莫轻举妄动。”他声线不同寻常的淡泊,带了些紧绷之意。
秦缘圆不解其意,怔怔点头,但玄迦方才不小心触碰到她伤处,丝丝抽疼,她伸手碰了碰,指尖shi粘,发现玄迦的袍子上蹭了些血迹,因他衣裳素白,便是在黑夜中都分外惹眼,提醒道:“大师,你衣裳上染了血。”
玄迦低首,指尖触在那抹血痕上。
脸上表情越发冷凝。
秦缘圆心颤了颤,没由来地有些不好的预感,小心试探:“大师?”
玄迦却一把将她推开,秦缘圆被推着贴到树上,背后一片粗粝的疼痛。又惊又怕之时,眼前一道白芒闪过,原来萧铎和玄迦身上佩剑齐齐亮出,转瞬之间,二人已势均力敌地缠斗在一处。
秦缘圆揉着被撞疼的后肩,颇为不解地看着眼前的打斗。
怎么好端端地打了起来?
二人身上携着兵器,不多时身上俱挂了彩。但二人见了血,似乎越发亢奋,出剑狠历,招招致命。
黑夜中,秦缘圆看见,玄迦眸中染上了不同寻常的亢奋杀意。
这绝不正常。
刚刚玄迦还同萧铎拌嘴,谈笑风生,瞧着交情不差的模样,怎会一瞬之间便相互残杀。
玄迦身上的伤痕渐多,衣裳上染了星星点点的血痕。
望着玄迦愈战愈勇的染血身影,秦缘圆心里着急,觉得那些血实在流得浪费。
况且玄迦旧伤在身,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莫动真气,小心静养,这才刚醒来,一会伤势加重了可怎么好。
沉思之际,却见玄迦卖了个破绽,反手一击,将猛扑上前的萧铎击倒在地,长剑抵着萧铎的胸口,便是要往下刺。
却见萧家三郎性命堪忧,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吐血的模样,清癯脆弱,甚是俊美,秦缘圆那颗爱美之心又发作起来,觉得他就这样死了,未免可惜。
又想这打斗来得蹊跷,无端闹出人命总是不好的。
眼下二人胜负已分,应无危险,心中做着几重打算,秦缘圆奔上前去,搂着玄迦的腰往后扯:“大师!大师!你冷静些!”
秦缘圆甫一靠近,刚恢复些神智的二人情绪变得愈发暴躁,萧铎呕着鲜血,尚挣扎着提剑起身要继续再战,玄迦警觉,抬脚在萧铎胸口狠狠一踹,咬牙斥道:“放手!”
秦缘圆心中害怕,双手已有些发颤,几乎抱不住他。
玄迦发狠,旋身而起,想要将她甩开,秦缘圆被他蛮力带着,在空中转了半圈,落地时却被萧铎一剑刺在后背上。
秦缘圆吃痛,双手一松,便被玄迦甩到远处。
她跌落在地,身后剧痛,流血涓涓滴落,秦缘圆后悔极了。
闲事,真的不该多管。
玄迦发疯杀了他的朋友,同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朋友。
萧三郎生的好看,同她有什么关系?世上好看的皮囊千千万。
秦缘圆脱力,趴在地上。
只见玄迦飞身而来,手中的长剑上滴滴答答淌着血,他脸色煞白,肃如修罗。
秦缘圆顿时寒毛倒竖,颤颤巍巍往后爬。
他……他要干嘛?
该不会想要杀她吧!
秦缘圆怕得哭出了眼泪,抖着声音:“大、大大师,您醒醒成么?”
玄迦眼神冷冷,长眉纠在一处,长剑一挑,直对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