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她是个好妈妈呢(不是)!
她出门跑了几步,又倒回来,语速极快地说了一串:“你既然来了,中午就别走了。我们中午出去吃,小丫头想吃红烧rou,我已经跟街口那家师傅说好了,他一早就给我们起了个小灶。你先过去,等会我接上小丫头,直接去店里找你。”
“行。”
余温答得干脆,能看出来他非常开心,还笑得有些腼腆羞涩。
岳宁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就留他吃顿饭吗,至于吗?这不是村里的传统吗,谁家做了好吃的,都会叫亲朋邻里一起享用,岳宁一早也叫了房东大姐,但大姐忙着卖货中午不回来而已。
难道这余老师正好也想吃红烧rou?
岳宁边走边感叹,反正这余老师自从回了北京,人设就塌得一塌糊涂,人也变得莫名其妙了很多,果然北京是个神奇的地方,不是川南那种偏远小山沟能比的。
到了幼儿园门口,正好赶上放学的铃声,没有两分钟,一群五颜六色的小朋友呼啦啦涌了出来。这个时代的孩子还没那么金贵,家离得近的父母基本不来接,只要稍远处需要过马路的,父母不放心才会过来,当然更多的是隔壁小学中学的哥哥姐姐们先放学,顺道过来就带着弟弟妹妹一起回家了。
小丫头和她的几个小伙伴一起出来,郑重其事地say goodbye之后,才牵上岳宁的手,一起回家。
路上一如往常,小丫头会说从今天早上起在幼儿园的见闻,比如今天学了什么字,背了什么诗句,画了什么画,谁和谁打架了,谁和谁结成了好朋友等等。这一年里,小丫头跟着岳宁学了不少东西,不仅能自己阅读带图画的故事书,说话口齿和逻辑也清楚不少。
这个年纪的孩子表达欲很强,每天就如同定点的新闻联播,把一点一滴都汇报给岳宁。
说来也奇怪,这种琐事放在以前,岳宁是听都不想听,可是现在她不仅在听,还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会捧哏提个问打个趣。
从幼儿园到家,成人脚程七八分钟的路,两人边走边说走了有十几分钟,谁知到了店里坐看右看也没找到余温的人影。店主从后厨出来,告诉她余温是来过的,带了个食盒把饭菜都带走了。
岳宁:“???”
不是说好在店里集合吗?
这……带着红烧rou跑路了?
岳宁一边脑洞,一边拎着孩子回家。
小丫头也有她的疑惑:“宁姐,余老师是闻着红烧rou的香味来的吗?”
“……不,他是想你了,才过来的。”
“切,我才不信……”
……母女俩闲话到家时,正厅已经放好了小饭桌,桌上四菜一汤摆得整整齐齐,厨房还在叮叮当当,腊rou米香飘出来,小丫头甩开岳宁的手,就颠颠跑去了厨房。
到门口时,刚好关火,铁锅里的炒饭橙黄晶莹,中间混杂着红白相间的腊rou粒,忽略味道,也是一道视觉盛宴。
“你这是?”
岳宁跟在甜甜后面进的厨房,看到锅里的饭,有些诧异。
这道腊rou蛋炒饭是房东大姐的拿手菜,上次岳宁吃了一次后是念念不忘,奈何大姐忙着做生意早出晚归的,已经很长时间没正经开火了,蹭饭是没机会了。
岳宁厨艺尚可,但试了两次也没做出那个味道来,她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后来她反思一下,发现不是做法问题,而是这个商店买的腊rou,没有房东大姐自己做的腊rou好吃,所以后来她就不做了。
但余温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做不出来所以放弃了。说不感动是假的,这异地他乡,虽有朋友却无亲人,这种细枝末节的关怀最是窝心。
不管味道如何,心意难得。
“老板说,他店里的腊rou是请房东大姐给腌的,我买了一块回来,挂在后面了。不过,我第一次做这炒饭,不知道火候掌握得如何……”余温耸耸肩,看着锅里的饭,似乎不太满意。
“老师,好香啊。”小丫头的视线一直徘徊在灶台下,垫脚探头探脑,她只有灶台高,只能看到黑黑的锅底,所以有些着急。
岳宁揉揉她的头:“走,洗手,吃饭。”
饭桌上,岳宁才想起另一件事。
“既然余澈大哥回京了,他之前送了我那么多书,我是不是应该请他吃顿饭感谢一下?”其实岳宁想问的是,你能不能帮忙带个话什么的。而且想起他临走时的那个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她也是想探探话。
余温闻言,郑重点点头,只说了句:“应该。”
“那……”
岳宁想说的是在街口店里订一桌,回头约个时间,谁知她还没说出口,余温那边接着说——
“朋友送了我五斤排骨票,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明天是周六,你吃了早饭就过去吧。其实我哥家就在平安街这边,但他估计会住招待所,有点远,估计到的晚些……”
岳宁:“!!!”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