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一个时候,如此渴盼白胡子老头的来临,太医为什么还不到,我需要昭雪这千古奇冤。
太妃握着我的手又拍又摸,欢喜得眼中泪花闪,直摸得我浑身鸡皮疙瘩掉了又掉,凉意从头发根窜向脚后跟。她的目光更是嗖嗖如X光机,在我小腹处扫了又扫,只恨不能钻进去一探究竟。
她一生无儿无女我是知道的,然则她的反应也太未免太强烈了些吧。
太医千呼万唤使出来,我有见到亲人解放军的激动,迫不及待地伸手让他把脉。他探了良久,换了手又摇头晃脑地沉思,就是不吭一声。
我心急如焚,太妃比我还要急,追问道:“皇后是不是有喜了?”太医闭眼如老僧入定,久得在我以为他已经圆寂归天的时候,他忽然睁开眼,笑逐颜开地说道:“老臣向太妃娘娘,皇后娘娘贺喜,娘娘的确怀了龙胎。”
我脑中嗡的一声,如同听见了世界上最匪夷所思的结论,我泪奔,我要撞墙,我有气无力地哼道:“你确信你没有看错?”
太医登时满脸悲愤之色,颤微微地说道:“老臣家世代学医,虽不敢说医术如神,但这点小小的自信还是有的,何况老臣历经三代皇室,经臣手诊出宫妃有孕的不知凡几,怎么会看错?”
灵妃哧地一声笑,转头向谨嫔说道:“皇后娘娘莫非是欢喜疯了,有了龙孕这是天大的福份,旁人求都求不来,她倒象是比天塌下来还要慌乱,真是怪事!”
太妃娘娘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失措的面容,脸色渐渐凝重,听了灵妃的戏言之后,眉毛更是突突一跳,沉声问太医道:“你再诊诊脉,能不能瞧出皇后娘娘怀了身子多久了?”
我闻言亦生了希望,你再诊诊试试,大医院也有误诊的,你老人家白胡子一大把了,出点医疗事故也是平常,平常。
太医又拿脉细诊良久,很肯定地说道:“娘娘已经有两个半月的身孕了。”
咣当一声倒地不起,我眼前一片漆黑,几乎吐血而亡,太妃慢慢地站起身来,铁青着脸看我,手亦抖着指向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灵妃嘻嘻一笑,神色鄙夷无限,啧啧说道:“皇上出征四月,皇后却有了不到三个月的身孕,怪不得不敢承认,原来这其中另有隐情。”
谨嫔忽然跪下地,膝行至太妃面前,抱住她的腿说道:“太妃娘娘,臣妾蒙皇上看重,这些时日一直与皇后娘娘作伴,娘娘心系皇上安危,寝食难安,对皇上是情深意重,亦谨守宫规,行为并无出格之处,此事还请太妃娘娘三思,未彻查清楚之前,切勿妄下断言冤屈了皇后。。”
灵妃在一旁酸不溜丢地说道:“谨嫔,你把皇后当姐妹,这般为皇后出言担保,真真是讽刺,人家只怕还当你是傻子呢!”
太妃颤颤抖抖地,终于将憋在胸中的一口气呼出了口:“萱儿,你真是辜负了哀家的一片心。”
我还来不及辩解,太妃已大声道:“来人,将皇后的起居册拿来,哀家要亲自查个清楚!”
灵妃一脸的幸灾乐祸,施施然如看好戏,谨嫔怒目望着她,银牙紧咬愁眉深锁。
无数谜团疑惑象蛛网一样将我层层纠缠,我终于慢慢冷静下来。
没有误诊,只有Yin谋,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Yin谋,Yin谋的指向就是我。能令我生理期紊乱,自然是在我平日饮食上动的手脚,经手的嫌疑之人太多,我无法一一排查。
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我不敢断言,我只有暗压怒火,冷静思考对策。
我想说出自己还是清白之身,想想又犹豫了,嬷嬷曾招摇过市地将我那块象征皇后贞洁的白布,堂堂供奉在历代皇后神位之前,此事若揭穿,固然可以摆脱我怀孕之嫌,却在无形中将段御龙也拉扯下水,一并治以亵渎历代皇族神圣尊严的重罪。
尤其此时段御龙的计划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在这个时候抖出此事,对段御龙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千思百转左右为难,内监官已捧着起居册走进了大殿。
太妃接过一一翻看,脸色灰败难看之极,她将册子重重掷在我面前,恨声道:“小贱人,册内记载得清清楚楚,皇上走后当月及次月,你都曾来过癸水,自你大哥婚后,就再也没有记载过此事,你居然还敢辩解你没有怀孕!”
谨嫔迅速地抬眼看我,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诧异惊恐。
太妃怒不可遏,喝道:“皇后娘娘癸水异常,为何不见内监禀报?来人,将这起不招事的奴才拖将出去,乱棍打死!”
内监大惊失色,拼命磕头如捣蒜,太妃只是不理,任他一路哀嚎被侍卫拖出去,她眼光凛凛地向众人扫过,定格在我脸上,慢慢问道:“萱儿你说实话,你这身子到底是那里来的?”
我望着她,心中烦躁愤怒,实在不知怎么说,怎么说都是错,幕后黑手布下了天罗地网,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周详,我象一条困在网中的死鱼,没有丝毫翻身余地。
太妃又把目光望向了谨如,厉声喝问道:“你是哀家一手带出来的,你可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