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争辩,傅景然却已经偏开脸端坐,于是云乔只好咽下了这口气,来日方长,改日再算!
这般安静下来,那边皇帝也已经将那女子唤到了殿中央去。
皇帝似乎兴致不错,问了柳忆汝许多问题。
柳忆汝本就身量娇小,这般跪在殿上更显得她楚楚动人,她说道:“民女今日有幸随父入宫,更有幸瞧见这般动人的舞姿,却想着不能将这打乱了,只好······只好斗胆上前来献丑,还请皇上、太后、长公主殿下恕罪。”
“你也当是好心,朕不怪你。还有,王德福。”皇帝挥手道:“朕记得之前得过一把玉琵琶,你赶明儿寻了赏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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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还在继续,也不晓得是不是方才献舞的缘故,云乔总是觉得浑身都怏怏的。傅景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低声询问云乔是否要出去透透风。
她正有此意,却有小太监跑了进来,身上shi漉,禀道:“外头下了雨。”
云乔也不想再去后殿休息,这儿还这样多长辈,就算是有事她也不想显现出来。只觉得浑身有些冷意,默默朝着傅景然那儿蹭蹭。
“怎么了?”傅景然问道。
云乔可不怕麻烦傅景然了,她道:“有些冷,我怕皇nainai和母亲瞧见,你帮我挡挡。”
“若是难受便离——”
傅景然话未说完,就觉得有人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再低头就看到云乔恳求的神情。
他将后头的半截话吞下,微微往前挪了些好将云乔挡住。
云乔眼皮子沉,再叫殿里的熏香一熏,顿时有些昏昏欲睡。一想睡了,脑袋就沉,往前倒往后仰,险些磕着哪儿。
傅景然默默将她脑袋定住,叫她靠在了自己肩上。
就是睡时讨喜,像一只小猫一般,又似一直警惕,两只手都虚虚握住了自己的衣角。
傅景然低头看云乔。
大家伙儿看云乔和傅景然。
若不是在殿上不好发作,早就要捶胸顿足!
傅景然瞧云乔眉间有一道小小的纹,大抵睡时也难受,才想唤李平川在外侯着,一抬眼就和云作生的目光撞上。
云作生嘴角微翘将头偏开。
傅景然心里忽地有些不悦,也还是唤了人来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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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似无歇整之态,来客及家眷离开。
照太后意思是云乔与傅景然就在宫中暂休息,云乔迷迷糊糊就要答应,然后就听到了太后说只收拾出一件宫殿的话。
同房!
那是万万不能。
云乔赶紧道:“我看雨还未那样大,再等些时光便就停了。”
太后打趣道:“原先还说要一直住在宫里陪着哀家的,怎的如今闹着回去了?可是闲哀家宫里的床不如府里的床松软了?”
云乔飞快想了个由头,腼腆一笑,道:“我现今认床了。”
傅景然并不知云乔有这个毛病,也觉得秋雨下了便是一场寒,道:“我看——”
话音未落,刚刚那只像小猫一样牵着自己的手变成了小螃蟹,狠狠在自己手上掐了一下。
傅景然微微皱眉,看到了云乔那双写着“你要是不听我的你就死了”的眼神。
略加思索后似乎也知道了其中关节,不觉脸上也起了些红。
下意识的,他将云乔的手牵起,轻道:“臣会护好她。”
傅景然声音不大,带着他惯有的柔和的声线。
就······
很让人血脉喷张!
仔细一想,今天安宁郡主献舞如此好看,保不齐定远王会叫她在屋里给他单独跳一曲。
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们真的完全不知道!
太后轻咳一声。
云乔也知道肯定叫人误会了,可是误会都误会了这样多年了,也都无关痛痒的。
万一真把自己和傅景然关在一间房了,那可不是又痛又痒?
两人告别后,傅景然竟也忘了松开云乔手,牵着她一直走了一路,偏偏是云乔也恍惚着,叫他牵着走到了宫殿门口。
外头已经叫人设了巨伞,在一群太监丫鬟的火热眼神下,云乔终于想起来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云乔对傅景然说道:“你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傅景然不知道这儿有什么异物,偏偏云乔说了,他也就顺着云乔指的地方去看。
东西是没瞧见一个,手中那只好不容易捂热的手倒跑了。
傅景然:······
偏偏手上还沾有余温,云乔觉得没脸见人,一个箭步就踏进了巨伞里。
发觉傅景然并没有走进来后,红着脸也威胁,“你再不进来我就走了!”
她怎么本事就这般大?
人小鬼大的。
傅景然无奈笑笑,走到了云乔身边,接过了方才叫人取来的细裘搭在了云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