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镇上,搭车进城。快、快去啊。”
“姐、姐,你看娘啊,娘不走啦。”大宝急切的喊声叫住了小慧。
小慧急忙扭过了头,她看到大宝架着娘,娘两腿趔趄,已经吓得走不动了。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她急哭了,大滴大滴的泪珠夺眶而出,“娘,你要挺住啊,你要挺住啊。”
可娘慢慢地蹲了下去,慢慢地歪倒在了地上。
她只得走过去,俯下了身,一看,原来娘已经晕了过去。她又急忙喊:“李大夫、李大夫,你快来啊,你看俺娘咋晕了。”
李大夫急忙从屋里走出来,他俯下身,掐住了娘的人中、虎口,娘慢慢地睁开了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李大夫急忙安慰她,“大嫂你先别哭了,给你娃儿治病要紧,赶快想办法吧。”他看了一眼小慧,“你这样啥时候能走到山外啊?前面那家有台拖拉机,不如你们去雇一下吧。”
“那得多少钱啊?多少钱啊?”大宝怯怯地问。
小慧把二宝放在了地上,看到二宝紧咬着牙齿,那哭笑不得的面容,她决然地说:“别管多少钱啦,大宝你去雇吧。”
大宝飞快地跑了过去。
她一手拦着小弟,一手拦着母亲,就在那里苦苦地等着。心里一直在念叨,快点、快点……
拖拉机终于在隆隆的声音中开过来了,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年轻小伙跳下了驾驶座,“小慧、小慧,让俺送你们去吧,俺开得挺好的。”
小慧抬起了头,这才发觉站在她面前的,这个方头方脑的小伙原来是她的同学李朝阳。
“俺看到是你的弟弟大宝,他说你们小弟病了,要去镇上,俺爹不在家,就让俺送您去吧。您放心,俺已经开了两年了。”
小慧其实对他并不存在好感,是因为前年的冬天,在放学的路上,他喊大宝是小偷,给大宝打了起来,自己还因此告诉了老师,老师批评了他,不久他便辍学了。为此,小慧还着实心里不安了一阵。
现在小慧还能说什么呢?弟弟的命要紧,她使劲地点头,“谢谢你朝阳,对不起,谢谢你朝阳。”
“别说了,赶快上车。”朝阳说着,就赶忙打开了斗子上的偏门,把娘扶上了车,然后和小慧一起把二宝抬到了车上。
他望着不肯上车的小慧,急忙说:“快走啊,还磨蹭啥?”
小慧不好意思地说:“麻烦你把他们送到镇上的汽车站,俺要回家去拿钱,从小路去追你们。”然后又对大宝说:“你快上车吧,照顾好咱弟和咱娘。”
朝阳坚决地说:“小慧,你也上车吧,咱们开车去你家拿钱,如果让你自己拿了钱再下山,那样会耽搁事的。”
看到朝阳那真诚的目光,小慧没有拒绝,她也翻身爬上了车。
拖拉机开足马力,行使在并不宽敞的小路上,身后拖起了一溜烟的黄土……
院子里,nainai正虔诚地捧着一炷香,跪倒在摆上了鸡蛋、鸭梨、核桃的香台前,口里还念念有词:“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小慧顾不得和nainai打招呼,慌忙跑进了屋,她只对爹说了句,二宝不碍事的,要到镇上去治病。就急忙跳上炕,掀开了柜子,抱出了那个寄托着她的希望,盛着她前途,装满她心酸的钱盒,飞跑了出去……
第十章 付之东流
朝阳并没有在镇上停车,他给慧儿解释说,现在已近中午,去县城的车要三点才开,不如我们直接去县城吧,那样三点之前就能赶到。他认得路,恰巧他的表姐今年毕业刚刚分配到县医院,找她还有个照应。看到二宝那哭笑不得、牙关紧闭的面容,看到娘那担忧的神情,看到朝阳那炽热真诚的目光,慧儿感激地点头答应了。
顶着炎炎烈日,拖拉机将近奔跑了三个小时的,一路开进了城里。
娘的眼泪也流了一路,她头也没舍得抬,只拦着二宝心疼地喊着儿啊、儿啊。
那并不高的楼房,宽广的柏油路,穿梭的人群,行驶的车辆,嘈杂的声音,路边的无数家商品、服装店,都让从没出过镇的慧儿大开眼界,但此时的她已没有了心情去浏览、去观赏。大宝也同样没走出过镇里,但不同的是他坐在车斗上,吃惊地张大嘴巴,眼花缭乱地望着四周。
这两年朝阳没少到县城来,大多是跟着父亲送货,今天来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他拐进转角,穿过街道,绕过花园,便来到县医院门前,他把拖拉机开进去,停在门诊楼前的空地上。
“小慧,你们先在车上等会,我去那边跟俺表姐打个电话去。”朝阳说着指了指医院门口的商店,跳下驾驶座,就跑了过去。
小慧已是晕头转向,她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她想如果不是朝阳送他们来的话,那么她天黑也找不到县医院的门。
朝阳很快的就从那边跑了过来,“小慧,快、快下车,俺表姐正好上班,她说很快就下来,叫咱去大厅等她。”说着,他搬开了车斗上的别手。
“哦、哦。”小慧急忙起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