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左边是一袭玄色修身常袍的忠武将军李琰,李琰的清冷俊美是京都出了名的,再有靺鞨王子宇文宕,右边又是惯会yin诗作画卖弄风sao的蒋岳垣等人,因此一到门前,就把姑娘们好不唬住。
但绝不被说动。男子们美-色虽可心,然也不因其所惑。
卫姮也在姑娘们当中,她天明便起床,邀约着卫怡等人一同来陪沈若珍上妆了。像一道桩子的挡在侯府挂着彩幡的大门前,叫李瑞做了催妆诗,又许多刁难蹊跷的问题,就是不让过。
譬如新娘子的长发有多长,新娘子早起喝水习惯用何色的口杯,其实就是让新郎官长心眼儿,婚后晓得疼新妇的。
都还未在一起生活,这些问题可都太难猜了,光色彩一问便得懵好几遍。
李瑞催妆诗作了两首,仍不予过关。他便盯着自个妹子李绯道:“绯儿,我却是你的亲兄长,你不把门让开,他日你与宇文殿下成亲时,看哥哥还如何给你撑腰。”
李绯被说得脸红,却不买兄长的账,应道:“哥哥娶了若珍为嫂子,日后就得听嫂子的了,我不若先把嫂子巴结好要紧!”
李瑞没得办法,又去嚷卫姮:“卫翘翘,我可是晓得三弟上回赛马救了你,他日你嫁了他,还得喊我一声二伯。早晚都是一个门府的一家人,此刻何不把道让开!”
救了就得嫁吗?卫姮凝了眼李琰,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道:“李琰将军英明神武,我心实之钦佩。可眼下他是他,我是我,八字还没一撇,今日成亲的是若珍,瑞世子便莫拿我开涮。”
李瑞当然知道他俩在马背上咬耳朵了,他三弟腹中那些心思他还不晓得吗,那日腰箍得都快要将翘翘贴在了怀里。这不照顾着姑娘家的面子?
李瑞便对李琰叹气说:“三弟,你自家的你管管。方才来的路上你可信誓旦旦打了包票,说今日别的不论,卫翘翘你保管给拿下来,看,此刻人根本不认你!”
呼~姑娘们发出嗤嗤的低笑,这李将军在卫姮跟前,也实在太过伏低做小。卫姮如此姻缘,委实叫人羡慕,但都说姻缘造化由天定,羡慕也羡慕不来。
李琰很没面子,死肥翘儿,就晓得对自己嘴毒心狠。
李琰清劲手掌拽着缰绳,凤眸熠熠看向对面的卫姮——新郎新娘一对红男绿女,伴娘们皆穿浅绿或浅粉的孺裙,虽每个打扮得千娇百媚,但皆有所收敛,为要给新娘衬托得更美艳。
而他亦只着一袭玄色袍服。
今日他们都是陪衬的配角,可看着花丛中绝色可人的卫姮,白皙姣好的脸儿,俏挺的鼻子,微微张着的倔强红唇,浅笑时嘴角一颗梨涡,李琰心中却多有悸动。
前世她嫁自己,是在卫府抄家落没后,她继母恨不得把她嫁去蒋岳垣那糟践,存心不满李琰半道的杀出,只在门前叫了绮绿和雪曼挡挡。可该有的仪仗与红妆聘礼,李琰全都准备了。
今时见她无忧无虑的怡然模样,李琰心中更有诸多感慨,来日成亲,他要给她翘翘儿更多的风光和疼爱!
李琰看着卫姮,慢声说道:“我便替二哥出两句催妆诗,请对面的姐姐们结个尾,三掌内若结不上便把门开了,放新娘子出来。若结得上来,再仍由你们出题便是。”
在座的好几个都是博枫书院的师姐,能耐吾何。如此甚好,对面同意。
李琰继而一默,便念了句诗:“举目桃花并俏,俯首鱼鸟聊生。有幸相会瑶池,早教君心暗许。”
什么花啊鱼儿鸟的,还是个六句诗,从没见过这样另辟蹊径的催妆诗呢。果然几个都被奇怪到了,一时凝眉思考。
卫姮听着有些耳熟,只觉得在哪里看过,不过脑便朗朗出口:“同心如可相赠,几行数字难表。借问娘子妆否,留待双眉吾画。”
虽然简单,但莫名好生押韵。大家讶然地看向她,幸亏,不然这一遭就让李将军给过了!
李琰却不急恼,本就是首很简单的诗,只勾唇一笑道:“翘翘儿不是说对我无情么?这诗却答得应景,便等着叫二哥一声二伯罢。”
此诗却是上辈子的催妆诗,虽做得简单,但句字皆为他心中的情义。
前世他为暗门少主时,办差途中多有窥见卫姮娇粉如花地蹲在池边说鱼逗笑,抚在枝头闻花喂鸟,那时便对她芳心暗许了。
只前世的她恁地不开窍,这么明白地说给她听,她也不晓知其意,还反问过李琰无数遍,到底是不是喜欢她了才娶。因为觉得这句催妆诗朗朗上口,成亲后还让李琰写在纸上,然后拿去收藏了。
瞅着男子清俊脸庞上的促狭,卫姮蓦然想起来了。他这是在揶揄她还记得这首诗。
一时姣好的桃腮儿顿地晕开红云,引得周围不知其意的将士们朗朗笑起,以为忠武将军在暗示彼此心有灵犀。
不过一码归一码,今日的主角回归世子李瑞,而后李瑞只得又作了两首新诗,给姑娘们撒了几遍的障门礼,方才欢天喜地把新娘子迎了出来。
到得齐国公府,酒宴从中午摆到傍晚,就一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