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丰五年六月,皇长子百里博琰生。群臣朝贺,大赦天下。
崇丰五年十月,册立皇长子百里博琰为太子。
崇丰七年四月,大总管李福病逝。副总管文斋接任大总管一职。
崇丰九年八月,西北祁戎人屡犯盛国边境。数次和谈无果,遂出兵西北,以平边境之乱。
崇丰十年七月。
柏晏清握着小太子稚嫩的小手教他习字。
小太子刚满五岁,聪明伶俐勤勉刻苦,又生的一副好相貌,既继承了百里灏章的英气,又继承了柏晏清的俊秀,着实颇为讨喜。起初柏晏清怀有龙胎的消息不胫而走,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众人大惑不解,明明是男子,又怎能怀上龙胎?后来又有人说,陛下不愧是真龙天子,竟能让男子受孕!此番说法或许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但古板保守的丞相绝不是其中之一。他坚决认为此事荒谬,荒唐,简直是不可理喻!头几年为着此事同百里灏章争吵数次,无果,只得随他去了。大抵是小太子十分争气,加之面容又肖似百里灏章的缘故,丞相这才渐渐不再多言。他虽说对柏晏清颇有微词,但也不至于撒气到孩子身上。对于小太子,身为老臣他还是寄予厚望的。
小太子也从未辜负大人们的期望。虽然年纪不大,却极为懂事。或许是隐约知晓了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清楚只有自己争气才能让父皇和爹爹少些烦忧,小太子小小年纪便极其约束自己。若是柏晏清让他歇息片刻,他过后又会自己多学一会儿来弥补休息的时间。柏晏清瞧见这孩子刚练完字,喝水时连茶碗都端不稳当,实在是心揪着疼,便告诉小太子欲速则不达,莫要再如此苛求自己。
小太子虽然听明白了,但还是一脸严肃nai声nai气地讲着大人话:“西北战事吃紧,儿臣要早日为父皇分忧。”
柏晏清摸着小太子的脑袋,心中满是爱怜和不忍。
午时刚过,柏晏清看着小太子午睡了才去寻百里灏章。
檀香炉上烟云袅袅,定心安神的香气弥漫一室。百里灏章眉头蹙起,正专心批阅着奏章,直到柏晏清走近才抬起头来。在看到柏晏清的那刻,百里灏章的眉心便即刻舒展开来,原本紧绷的表情也放松了。
百里灏章拉他坐到自己腿上,问道:“琰儿睡下了?”
“睡下了。今日习字的时候还讲,要早些为父皇分忧。”柏晏清说着,面露担忧之色,“生在帝王家,小小年纪便像个小大人似的,想得这般多。真是叫人心疼。”
百里灏章却道:“琰儿像朕。朕打小也是这般懂事,你也来心疼心疼朕。”
“不正经。”柏晏清被他的几句话逗乐了,“陛下头疾可好些了?我为陛下揉一揉”
趁他说话之时百里灏章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纵是相伴了这么些年,柏晏清还是被他这种光天化日耍流氓的行径给弄懵了,茫然怔愣了一瞬。百里灏章计谋得逞眼里嘴角都是笑意,又要再度吻上来,柏晏清却眼疾手快地把他推开了。
“陛下!”柏晏清郑重其事地问,“今日是否喝了安神药?”
百里灏章不知他是怎的就发现了自己并未喝药这事,刹那间有种小孩子顽皮被抓的窘迫。不过百里灏章毕竟当了这么些年皇帝,临场应变能力自然不在话下,哄起柏晏清来更是得心应手。
他扣住柏晏清的后脑又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分开后舔了舔嘴唇,笑道:“你就是良药。”
柏晏清脸一热,却还是不松口:“陛下定要喝药才会好起来。”
百里灏章见他如此坚决,若再敷衍,他怕是要不开心了,便端正态度认真道:“朕知道。但凡是你讲的,朕哪有不听的呢?”
柏晏清还当真仔仔细细地想了想,片刻后垂睫抿嘴笑得甜蜜,道:“陛下待我极好。”
百里灏章道:“这是自然。”又同柏晏清唇舌缠绵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柏晏清微微喘息:“白日里不该做这个的”
“为何不该?要是我们能再有一个长得像你的小公主”百里灏章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柏晏清有点心慌,他有些不敢直视百里灏章的眼睛。慌乱中的第一反应,便是伸手抱住百里灏章的肩膀。
百里灏章拍着他的背轻声问:“晏清,这么些年,我们为何没能再添一个孩子呢?”
良久,柏晏清才嘟哝道:“我又怎会知道。”
百里灏章神色黯然。多年前偶然发现的一桩事让他如鲠在喉,但他又如同从前多少回那样,强行压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
他从来不愿强迫柏晏清做任何事。
百里灏章感到头又开始疼了,撕裂般的痛感让他头晕目眩,视物困难。他故作镇定,道:“晏清,朕想听你弹筝。”
柏晏清坐定抚弦,勾弦拨弹间,江南山水烟雨蒙蒙的画卷仿佛就在眼前徐徐铺开。青砖黛瓦石板桥,雨打屋瓦溪水潺潺。柏晏清此刻仿佛并不是身处于这四方皇宫,而是坐在广阔浩瀚的天地间。琴音破开参天竹林激起露水飞溅,又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