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枝看他小腿一眼,“不管你信不信,我小时候没上过学,不认识字,基本上没出过门,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之所以告诉你我住在西街,名字叫白羊羊,是因为我以为自己就是叫那个名字,就是住在那里。”
他又问,“那你说自己是仙女?”
她这下看着他,小脸鼓鼓的:“难道不是?”
易枝把他送到小区门口,看了看小区的环境,几座旧楼并肩而立,家家的阳台上摆满了花花草草,通道有大片绿地,青树正翠络。
算不上富丽堂皇,但胜在清幽怡人,是个认真过日子的地方,她暗自记下了这个位置,“我就送你到这,自己能进去吗?”
他不答反问:“这里怎么样?”
易枝实话实说:“挺好的,适合生活。”
他笑了笑,回答她上一个问题:“你也看到了,这条件就这样,又没电梯,我这腿硬要自己走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失血过多死在某一层的楼梯拐角。”
易枝抬眼看他,果真是一副忧愁的样子,想着他说的确实也不是没道理,就又把他手扒拉放在自己肩上,扶着他朝楼上走。
然而,在楼梯间她立马后悔了,她觉得自己简直是扛了头牛。
终于到了楼上,室内的陈设还不错,客厅就有一张大的出奇的老人沙发。
两个人攀肩的姿势没有变,她抱着江瞿阑,两个人一起滚到大沙发上,沙发反对的弹了两下,然后两个人一起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身体重心降低,重负移开,易枝一声轻叹:“啊~舒服。”
少年血性,他顿时僵住,反应一瞬立马嫌弃地把她环在自己身上的手掰开,训斥:“我是让你上来当苦力的,你别想乘人之危占人便宜。”
易枝还没缓过来,躺着大口大口的呼吸,“啊你说什么?”
江瞿阑斜她一眼:“我说你喘的像哈士奇。”
易枝顿时瞪大眼睛,一个鲤鱼打挺想站起来给他一拳再反驳,他整个人扑过来捂住她的嘴:“嘘,别大声,家里有老太太在睡觉。”
她立马焉了,放低声音:“对哦,忘了你家里还有个人。”
江瞿阑趴在易枝身上,两个人靠的极近,她的气息喷在他脸上,姿势暧昧。他微怔后不动声色的移开手,转过头离她远了点,“你家里没人?”
她往另一边缩了缩,舒服道:“不是每个人都有家人的。”
“一个人住?”
“有时候不是。”
“哦。”
江瞿阑直觉觉得这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没再追问。
他怕惊了老太太,没开灯摸黑走进了厕所洗漱,出来后,对着沙发上的人影说:“要在这睡的话,洗手台上有一套新的洗漱用具,自己去洗洗。”
他等了会,沙发那边的人一直没反应。他走过去,少女蜷缩着身子已经睡着了,窗外的星辉洒进来,在她的长睫下留下一片Yin影,彼时风也温柔,轻轻撩起她额头上几根碎发,一晃一晃的。
江瞿阑在夜色里注视着她,过去好多年了,绿团子变成了蓝裙子。
她生的美,双瞳微棕,黑发卷卷的泛着光泽,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
但这人在他眼里只是个神经质的骗子,没管她,回了自己卧室。
三分钟后。
江瞿阑打开卧室门出来,一脸不爽地把一张薄被扔在她身上,被子盖住了她大半个脸,易枝眉头一皱,一脚踹在他身上。
他没防备冷不零丁被踹了一脚,几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Cao,好心没好报。他把被子扯过来,准备一把摔在易枝脸上,然而他一看,易枝睡得死死地,压根没醒。
这女的,说她有警惕心,她能在陌生的环境睡这么死,说她没警惕心,都睡着了还记得防身,还这么大破坏力。
行吧,谁让他心肠好又倒霉呢。
他平时照顾nainai也习惯了,动作熟练的把被子慢慢的给她铺在身上,俯下身仔细的给她掖好被角。
第二天早上,他醒了来客厅,沙发上空空的,早没人了。他把外套扔在沙发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堵。
他专门调了闹钟,早早的起床,来客厅晃着,怕她一个人撞见了老太太尴尬,结果人家早走了。
呵,好啊,还好走了,不然还得在她面前装瘸腿。
那天是周六,不用上课也没体训项目,他拿着毛巾晃着去了阳台,双手撑在阳台上,思想放空。
“啪”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地他一跳。
“当当当!”少女开心的提起几个早餐口袋朝他晃了晃,喜笑颜开,一脸灿烂。“你腿受伤了不方便,我下楼买了早餐给你,贴心吧?”
原来没走。
看着她笑得两眼弯弯的样子,江瞿阑张嘴想说点什么。
“嘘!别说没你喜欢的,你挑不了刺的,我把小区前后两条街所有的口味都买回来了!”易枝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