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变化最大,以前她的目光是桀骜的,如今她的眼神妩媚,柳叶眉轻罥,柳腰花态,说是一代佳人也不为过。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能吸引男子。
这身装扮,这个感觉,一开始令墨心想起在宫中时,总有一些不安分的丫鬟或是新入宫的嫔妃极尽媚态想要勾引她父皇,她们大抵都是这个样子。
墨心正为他二人高兴,却见月颖手捂着脸哭哭啼啼从五哥营帐中跑了出来,大吃一惊,迎上去问是怎么了,她见了墨心,哭得更厉害。
她抽噎了好大一会儿不回墨心的话,墨心又问了她几遍,她擦了擦眼泪,似有决绝之意,冷冷道:“我走了,你日后要照顾好自己。”
说罢,朝着远处一匹黄棕色的马跑去,墨心拉她不住,只好由她去了。见她上了马便向东而去,满腹都是疑惑。
月颖不是个爱哭爱闹的小女孩,何况她这几年早已学会了应对生活的各种打击,有什么事能让她这样哭泣?还一刻也不愿逗留便走了。
她这样肯定与五哥有关,墨心急冲冲进了五哥的营帐,见五哥站在那儿发呆,道:“月颖走了!”
乾清未有将她追回来的打算,只道:“她不该来这儿,也不该来找我!”
墨心有些生气:“哥哥都跟她说了什么?”
“我让她不要再在我身上费时间了,我与她无缘无份,这里也不能容她,以后也别再找我。”
“既是无缘无份,五哥为何不早跟她说清楚,月颖对你的心意已然好多年,五哥何故耽误她?”
“我在离开皇城前已经向她说得明白,不想她一直未曾放下。”
“哥哥对月颖从未有过情意?”墨心对五哥与月颖的关系始终不清楚,也不敢武断。
“有过,只是后来发觉不合适,就搁下了。”
“为什么不合适?”
“我怕无法给她好的生活。”
“这是五哥的推托之词吗?若我是月颖,我也无法放下。”
“她的身份,”
“身份?五哥介怀她的身份?三嫂从前也是个丫鬟,三哥却并未嫌弃,五哥居然会在意这个?”
乾清素来沉静,但若说绝情是万万不能的,墨心不知今日他怎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是这几年他变了?
墨心看着五哥,十九岁的少年,还未长成,不强壮,倒是矫健轻捷。和墨心一样,因为皇子公主的身份,他们自小接受的便是最好的教育。吃穿用度,是这世间极致珍贵的。见过的人和事,也是这世上最难得的。因此,他们不必乞求任何人对自己好,所有人都以他们的欢喜为欢喜。
乾清不需要立军威,下面的人都乖乖听着他的话,也不需要倚仗能人异士,他的天赋和自小的知识储备足以让他在一众人中出类拔萃,独当一面。
只是乾清与墨心有一点不同——乾清是个男子。也许男子天生在感情上要比女子看得清,看得远,看得尽。
墨心心内失落,道:“五哥,你素来沉静,说句私心的话,在所有兄长中,我最偏心你,也认为你最适合接父皇的班。但实在不知为何你要对月颖如此残忍?”
乾清凝眉道:“你与她这么多年未见面,竟对她这般相信,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她是如何孤身一人在皇城中生存下去的吗?”
“我已问过她,她这么多年都未离开过平宁寺,是个清白之身,五哥大可以放心。”
“大可以放心?”乾清眉头皱的更深,道:“你太冲动了,先回去歇着,我也冷静下!”
墨心只好踱步回营帐,小芒见她脸色异常,问她怎么了。墨心坐在床沿上,呆呆地看着地。
“小芒,你说人会不会变。”
“自然会。”
“若你最亲近的人变得陌生了,你会怎么办?”
小芒低头道:“我兄弟姐妹中,大姐最疼我,不仅给我缝衣服制鞋袜,我每日的礼仪起居,她都会耐心教导。因此,我对她最敬最爱,最听她的话。后来,我长大开始顽皮,觉得她和二姐的管束令人厌烦,便每每顶撞她们,二姐性子强硬,我不敢十分违拗她,大姐性子和善,我常常将她气哭。有一次,她说我变了,不是小时那个可爱的幼弟了,我还十分不理解,觉得长大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及至到了今天,才知道当时的自己多么幼稚。若能回到过去,我愿做回那个永远听姐姐话的幼弟。”
小芒的脸上泪光闪烁,墨心用袖管为他擦了泪道:“别哭了,若你姐姐在世,一定会为你这个幼弟骄傲。”
小芒笑道:“你是因为刚刚那个姑娘和你哥哥起了争执吗?”
墨心点头道:“五哥拒绝了她。”
“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未必在你看来相称的两个人就会走在一块儿。你五哥绝不是那等轻狂的人,他定有拒绝那位姑娘的理由,你要相信他!”
墨心苦笑,点了点头。
这几日攻金城遇到困难,金城城主和主将是个不配为人的,每攻城必用百姓做人盾,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