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边千与何园早已偷梁换柱,悄悄从暗门溜了出去。
边千离了雀居山,寻了一匹马便奔向孙丞相的府第。敲了孙丞相的门,向开门的道:“边千有急事求见丞相大人,求先生为侄儿传递一声。”那开门的见他目光诚恳,言语恭逊,是个懂事的孩子,便应了他的人情。
不久那人回来便带他到孙丞相的寝房,边千上前扣头道:“丞相大人,深夜打扰,是晚辈不该。”孙丞相扶他起身道:“好孩子,不敢当,你此来可是为你父亲之事?”
边千点头道:“正是,我父亲虽当年与皇伯父有过嫌隙,但自我母亲死后,父亲就再未提起当年旧事,更勿论有何谋反之心。求大人看在与我父亲平日交情上,替父亲向皇伯父求个情吧!”说罢,跪地磕头不止。
孙丞相拉他坐下道:“好孩子,你可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典故?说白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谋反不谋反,全凭陛下说了算。你父亲的为人大家有目共睹,但皇上的为人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是心知肚明。你父亲没错,而皇上,他只是做了一个皇帝该做的事。你父亲权柄太重,几十万大军就摆在城外,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不忌惮。此时别说是我说情,便是皇太后说情,恐也于事无补。”
边千道:“那父亲,父亲必死无疑么?”
孙丞相安慰道:“倒也不见得。陛下到现在还未下旨处刑,便是在顾念旧情犹豫不决,此时若是你进宫向他求情,他或许会心软,那你父亲便会暂且无事了。”
边千忙道:“多谢大人指点。”
孙丞相点头道:“你们边家如今被监视,你出来一趟不容易,趁现在还不晚,不如你今夜就进宫面见圣上。你先去找陈公公,让他为你通传,或许还可成事。如今离皇上就寝还有一个时辰,你要快去快回,我叫下人带明日早朝要用的折子进宫,你跟着一道去吧!”
边千赶忙点头道谢。
孙丞相又道:“你父亲在朝中颇得众臣爱敬,但越是这般,我们越不便说话,你尚未成年,此时唯有你去求情最为合宜,你父亲的命就全靠你了。”
边千道:“若是父亲得救,定不忘丞相大人之恩。”
随即跟着孙府下人乘马车进宫,一路上突想,此番进宫不易,若是见不到皇伯父,不是今夜要落空。
这样想着,见车里有现成的笔墨,四下里找了找,长凳上搁着一沓装好的密信,打开来看,有一封是某官员向孙丞相举报同僚贪污之事,恐是明日要递给皇上看的。
想了想,便拿起笔蘸了墨在这封信的背面写道:
“皇伯父,
侄儿惶恐,仍这般唤您。
此番父亲之事,确系无辜。然而侄儿明白,皇伯父身为帝君,有许多无可奈何之事,但侄儿所求,确为免父亲一死,以予侄儿尽孝道之机。
我与父亲兄长三人相依为命,父亲少言寡语,自记事起,我便只缠着兄长,自觉有何事都有他作依靠。兄长与我异母,且因我母亲之事,大约他心里有所芥蒂,常常只顾嫂嫂忘了我,对我并不热情,但我知道若没了兄长,这世间再也无法寻得一个哥哥,想我那哥哥也是如此看重我。
父亲虽然不语,但必常常回忆在江南祖家时是如何与皇伯父一同相伴长大,想来父亲年少时对皇伯父兄长之心,亦如我对我兄长之心。
侄儿越礼,拜请皇伯父挂念与父亲昔日兄弟之情,保父亲平安!
边千跪请。”
写完,将信原样叠好,装进信封封住。
马车到了甲门,车夫将丞相令牌递予守卫看,便顺利进了宫。过了甲门,那车夫道:“我将这些东西送往上书房丞相案底处,便在这里等公子。”边千恭敬拜谢。
一路入后宫,若遇侍卫盘问,边千便将丞相令牌与书信一同递予侍卫看,说奉丞相之命送信给陛下,侍卫不好阻拦。顺畅走至勤政殿外,见陈公公守在门外,正要央他为自己通报,却见勤政殿的门开了,郭将走了出来。
郭将一眼便看到边千,认得他,知边家正禁足间,便大喊:“抓刺客!”边千一惊,赶忙逃避,见勤政殿后面有座花园,便躲了进去。
眼看士兵正朝这个方向来,听见花园墙那边似有脚步声,那脚步微弱,应是个宫娥。
边千着急,急将那封信扔了过去,道:“烦请仙娥将此信交予陈禀得陈公公!”说罢赶忙逃离。
墙那头,不是别人,正是墨颜。
墨颜捡了信,不解何意,进了花园来看,也无人,不知是谁。见那信封面写着某某大臣进言,也不知是些什么内容,便只好来勤政殿将信交给陈公公。
陈禀得听见内宫卫喊有刺客,心下不安,打开信封来看,即刻明了。入内将信递予铭帝,铭帝问谁的信?
陈公公便道是边家二公子替边将军求情的信,由五公主墨颜送来。
铭帝道:“倒是个孝顺的孩子,只不知墨颜和他是什么关系?”
正要打开信来看,郭将来报,方才有刺客闯入,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