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柔不傻,她听得出这位娇娇姑娘对自己有些意见,至于这意见的原因嘛,她也心知肚明。
“娇娇姑娘心中早有打算,又何必再来问我呢?”她径直说道。
大约是没想到她会说得如此直接,娇娇姑娘很是愣了一下,方垂首笑了:“是奴多问了。”
赵思柔也没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她今晚来,不过就是好奇,娇娇姑娘愿意说,她就当听个故事,如今既不愿意讲,她也不强求。
娇娇姑娘见她突然起身,很是诧异:“姑娘这是……”
赵思柔笑道:“我知道,娇娇姑娘今晚想秉烛夜谈的人,其实并不是我。只是那签子为何会到了我手中,我不得而知。但古人有句话,叫‘君子有成人之美’,同娇娇姑娘一样,我也不是君子,可我同君子一般,也能成人之美。你现在便差人去请那位公子来,我将今晚这个机会让给他便是了。”
“姑娘……”娇娇姑娘彻底呆住了。
赵思柔知她心中所想,便笑着解释道:“方才抽签的时候,我就看见你的视线不断飘向楼上的某一间,想必那里头坐着的,就是娇娇姑娘的心仪之人吧。”
她这般问,娇娇姑娘却是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奴与他,实在是天差地别,奴此生都不敢妄想的。不过是打算这最后一夜能与他好好说说话,奴也就心满意足了,可谁知……”她欲言又止。
赵思柔心中明了,娇娇姑娘为了那个人,怕是已在签子上使了些手段,所以她问了最后一个她感兴趣的问题:“那你可知道,究竟是谁捣的鬼?”
娇娇姑娘先是摇头,但顿了顿,她又缓缓点了点头。
看样子她是有了怀疑的人选了,赵思柔不再多问,只道:“既是如此,我就先走了,你让人去请那位公子过来吧。”
“姑娘!”娇娇姑娘叫住了她,问道,“还未曾知晓姑娘尊姓大名?”
赵思柔笑道:“你我萍水相逢,日后怕也不能再相见了,又何须问名问姓呢?”
娇娇姑娘顿了顿,也就笑了,屈膝福道:“奴受教了。”
鹤雪等人正着急呢,自赵思柔离开后,鸨母便请了他们去一处房间里坐着。可纵使面前摆着水果糕点,Jing致小巧又可口,他们也没一个人有胃口。好容易见了赵思柔回来,纷纷迎了上去。
“怎么样?没事吧?”鹤雪关切问道。
赵思柔笑着摇了摇头,打算就此回去了。
出来外面,她回首看了眼那座小楼,恰好与一人对上了视线。可巧的是,她还认得那人。原来娇娇姑娘的心仪之人,竟是她的那位十六皇叔。
想到自己不自觉就给皇叔拉了红线,赵思柔一时还觉得自己挺能干的。因此她冲那位十六皇叔嫣然一笑,颇为自豪。
可那位十六皇叔,他看向赵思柔的视线依旧冷冷淡淡的。不知为何,赵思柔甚至觉得,他好像对自己很有些意见?
她明明是在做好事好吧?她忿忿,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这一天的早上,赵思柔是被淅淅沥沥的雨声给吵醒的。她趴在了窗沿上,望着外头缠缠绵绵的雨丝,陷入了沉思:“不是都说,这云州少雨吗?”怎么她来一次,就下雨了?
雁风拿了披风过来,打了个哈欠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谁拦得住啊。”
赵思柔转头望了她笑道:“你怎么也说起了这种粗俗的话了?”
雁风不在意道:“入乡随俗,近墨者黑。”
鹤雪端了早饭过来,闻言嚷道:“你说谁是墨呢?”
雁风中气十足地回道:“谁个答话就是谁!”
鹤雪气得直跺脚,她向来在口舌之上争不过雁风,偏这会子手上又端着吃食,不然该扑过来扭打了。
赵思柔只看了她两个人你瞪我我瞪你,扑哧一声笑:“行啦,今儿个看样子是出不了门的了,咱们也就歇上一天,打打牌看看话本子,也清闲一日。”
一听说要打牌,鹤雪就神气起来了:“小样儿你给我等着,看我不赢光你的私房!”她冲雁风挑衅道。
雁风哼了一声,懒得搭理她。
这一日他们还真就没出门,叫店小二吩咐厨房做了好几样小吃来,什么烤rou、糖饼、牛ru、瓜子,满满摆了一张桌子,他们主仆就在一旁摸牌画乌gui,也乐得很。
因为下雨,这天色黑得便愈发早了。雁风和小山去点了灯,输得最多的赵思柔,还不服气要再来一把:“这一把我绝对要翻身了!”她吹着脸上贴满的纸条儿叫道。
鹤雪才想要取笑她两句,就听见院门砰砰砰地被人给拍响了。
“不是说了晚点再送宵夜来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小山奇怪道。
鹤雪却眉头一皱:“店小二从来不这样敲门,怕是别人。”她一扬下巴,“走,瞧瞧去。”
小山便取了两把伞来,他二人打了,朝院门走了过去。
门又被人拍了两下,便不是自家的门,鹤雪也忍不住心疼:“来了来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