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萚命众人起身。
赵思柔又跟着众人站了起来。她抬眼望去,跟在那位十六皇叔身边的那个年轻儿郎,约莫是他的贴身侍卫吧,此刻他们已走近马车,那贴身侍卫又道:“何故在此喧哗?扰乱市集?”
先前还趾高气昂的太守公子,如今见了祁王,还是怕了,他立在陈萚马前,赔笑说道:“殿下莫要见怪,是小人在此处碰见了娇娇姑娘的马车,便停下说了会话,并非生事。”
陈萚并不看他,只转头看了那位娇娇姑娘,未出声,只眼神示意。
娇娇姑娘扶着个小丫头的手,屈膝答道:“许公子说的不假,的确如此。”
既然他二人都不愿意就此生事,陈萚也就罢了,点点头,双腿一夹马肚,就要走。
那贴身侍卫便向娇娇姑娘说道:“既碰上了,姑娘便同我们一道过去定王府吧。”
娇娇姑娘自然无异议。
当了祁王的面,那太守公子也就不敢再放肆了,只站立一侧,拱手送他们走。
见没热闹看了,人群也就算了。赵思柔撇撇嘴,跟鹤雪嘀咕着:“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语毕,她就见那骑马走过的十六皇叔,眼神瞥向了她们。
难不成给他听见了?赵思柔思忖着,她明明就说得很小声啊。可能只是碰巧吧。她自我安慰着,抬头见他还盯了自己看,她不禁回以白眼,转身就走。
她还记着那颗苹果的仇呢。
青峰赶了上来,见他家主子竟然在微笑,不禁意外,遂问道:“殿下笑什么呢?”
陈萚一愣,反问道:“我有在笑吗?”
青峰很肯定地点了头:“殿下是看见什么有趣的了吗?”他又问。
有趣的啊……陈萚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娇俏的脸来,他点头:“嗯,应该会挺有趣的。”
第四章
一连几日,赵思柔带着鹤雪雁风和小山,四个人将这云州城逛得差不多了,也吃得差不多了。昨日晚间雁风替她宽衣,捏了她的腰身,皱眉道:“小姐你是不是胖了?”
一旁鹤雪特维护她,指了雁风的脸就说:“你好意思说小姐,你看看你自己的脸,都圆了一圈了。”
雁风端详了鹤雪半晌,点点头,向赵思柔建议道:“我觉得,咱们从明天起该管管咱们的这张嘴了。”
鹤雪被她内涵得一愣一愣的,半晌都没转过脑子来,她也骂了自己。
还是赵思柔最□□了,她坚定道:“我不,等回去仙霞寺再吃斋减肥吧。”
恰逢第二日就是九九重阳节,菊花酒重阳糕都是要吃的,但登高也是要去的,正好锻炼了——他们是这么打算的。
只是那重华寺的木塔,他们是不准备再去的了,赵思柔看中了城外的那座云开山,当初登重华寺木塔看时,就见那座山高耸入云,仿佛一道屏障,将天上的云分作两半,这也就是“云开”这名字的由来吧。
据店小二说,云州城的人多爱往重华寺去的,一来祈福,二来也可登高,比出城去登那云开山来得方便得多。
赵思柔一听登山的人少,更是坚定了要去云开山登高的念头了,她就喜欢人少的地方。
所以这一大早的,他们就坐了车出城,径直往云开山去。
去云开山的官道宽阔,行人车马却不多,看来果真如店小二所说,往云开山去登高的人少。
可等他们的马车到了云开山脚下,才发现这“人少”,只是相对于城里来说的,那山脚下一并排开卖鲜果卖饮品卖糕点的摊贩并不少,还有人卖拐杖,给登高的人作辅助用,更有抬滑竿的汉子,蹲在地上等着主顾。
赵思柔抬头看了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她决意不要坐滑竿,甚至连登山拐杖也不用,她就要这么徒手登上去。
鹤雪他们是知道这位主子的性子的,一旦她下了决定的事情,再没人能扭转得回来,也就只能心里叹气,跟在她后头登起山来。
今日天气晴朗,天高风清,正是登山的好时节。赵思柔仗着自己年轻力壮,一口气就爬了一小半,原先还有三五游人的山路上,这会子已很难看见人影了。
“小姐,歇歇吧。”体力最差的雁风,已快被他们给拖死了。
赵思柔手搭凉棚,望了眼前头:“再坚持一会儿,拐过前面那道弯咱们就歇。”她鼓舞了雁风,“我看那边风景更好,你看了定能作出好诗来。”
雁风快要吐出血来:“我怕诗还没作,我就先要累死了。”
到底还是给雁风又拖了一段路,拐过那道弯,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凉亭就搭在了悬崖边,看着颇为古朴,很有些“我欲乘风归去”的意境。
然而这座凉亭内已有人先到先得了,一个妇人,一个年轻姑娘,并一个老仆妇,带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且看那妇人和姑娘的穿着打扮,不是富贵商贾人家,便是官家亲眷了。
赵思柔等人走近,才看清那年轻姑娘紧紧皱了眉,弯了腰,去看自己的右腿。老仆妇和小丫头都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