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梅津真的着手开始寻找证据。而那伙寻找梅津之人,也确定了与魏越的合作。结合这些人给的讯息可以确信,他们要找之人正是梅津。
陆定然在涧中也查到了更多的讯息,确认了梅津的确是货真价实的。自得到了那伙人的情报之后,陆定然将自己查访过的线索全部封锁住了。确保那些人不会找到蛛丝马迹。
而丁秀秀,确有此人。只是在梅先生带着梅津抵达涧中之后,便莫名失踪了。平日里丁秀秀并不爱出门,竟就这么瞒天过海。涧中竟无一人发现异常,就连梅先生所扮的丁秀才都不曾露出马脚。
陆定然之所以能查到这些线索,还得多亏了梅津说的曾经帮助过她的私塾先生。
通过岚予在府外的亲戚,梅津最终找到了岚予联系那些流氓的证据。她自以为一击必中,只是岚予不曾知晓,魏越是赌场的老板;她自以为鱼龙混杂的赌场内,魏越与陆定然竟会出现在那,并将梅津救回来。
她自见梅津安然无恙回来时,便慌了阵脚。整日里做事也心不在焉,浑浑噩噩地过了几日。期间她左右怀疑,甚至来探过梅津的口风,根本无暇顾及梅津暗中对她家人所做的调查。
而梅津对于她的问题,自然是回答:并无甚事。
这一切都在张妈将她带走时戛然而止。
所有的怀疑都在那一刻终止,而她所有的恨意也都在那一刻爆发。她曾经一度想不通为什么,同样是身份低微,梅津甚至比她的出身更加卑微。
可梅津却拥有了那可笑的婚约;而魏越也像是着了魔一样,处处维护梅津。甚至在元日,特意为梅津购了一船烟火,放给她瞧。满青城之人都跟着梅津大饱眼福。
那一夜,她早早便躺上了床,听了大半夜的焰火声,愣是没能睡着。有对于自己未来的担忧,也有满腔的忿忿不平。
连剪条鱼的窗花,梅津也能得魏夫人的赞赏。
可是她才是自幼便待在魏府,凭什么梅津一来便能得到这些?
但后来她知晓了原因。
一个晨光熹微的早晨,梅津惊讶地发现窗前的凌波仙子已悄然绽放。她兴奋地抱着那盆花,想要去花圃里寻李婆婆,给她看看自己的凌波仙子。
谁知却在门口遇到了被几个家丁粗暴拖着走的岚予。
岚予一见到她便发了疯一样地冲上来,撕扯她的衣裳、头发。将她怀里抱着的那盆凌波仙子也撞倒在地。
第28章
这盆凌波仙子在岚予的大力拉扯下摔在地上,花盆四分五裂、碎土零落;雪白娇嫩的花瓣、嫩黄的花芯上都沾上了点点碎土,露出肿大丑陋的根部。
“你这是做什么?”几近癫狂的岚予并未震慑住梅津,她前跨一步挡在凌波仙子之前。
“我做什么你能不知道?”岚予声音颤抖嘶哑,在经过一番拉扯后,她很快又被身后的小厮钳制住,“我变得如此模样,不正是你害的?你会不知道?”
梅津蹙眉,不理会她的话。蹲下身来试图拢起那捧土,救回这朵初生的花。
花瓣上尚且沾有shi润的晨露,它短暂的生命尚且鲜活。
岚予见梅津并不理会她,只是气定神闲地收拾那盆烂花,她便满腔怒火恨意难平。自己卑微如狗,对方却有侍弄花草的闲情逸致。
可叹世事无常,前一刻,自己也是夫人手下主事的大丫鬟。不舞文弄墨,却也有颗七窍玲珑心;会一切Jing细的活计;派给自己的事物,无不打理地井井有条。
郁结胸腔的一口怨气,最终化为苦水,盈满眼眶:“为何你一来,我便成了这幅样子?”
梅津睫扇微动,手下动作一顿。她轻声道:“我也想知为何,你我并无深仇大恨,你却如此待我。恨不得除我而后快。”
第一次在府上用饭,梅津的筷子便是岚予递上的。
也许在这一刻起,便决定了二人身份有别,终归是要天差地别的。
不过她曾注意过岚予那一双手,白皙细腻,白里透红;指节分明,不着一饰;唯有那纤细的指尖轻柔,透亮的指甲上染了一点红,瞧着甚是招人喜欢。
她不知岚予是真心爱慕魏越,还是只求得一道庇护。以全了自己荣华一生,或是仅全了自己安稳一生的所求。
但那点红,昭昭显露出她的一点心思。
“我们本可以相安无事。那个香囊,应当还在你手中吧?”梅津弄了半天,那四分五裂的盆是救不了了。
但一个眼尖心快的小厮,早早便拿了一个新盆过来,待梅津沉默时,适时开口:“梅姑娘,你放着让我来吧。先敛了这些土,将花放里边儿,我拿着去给李妈妈瞧瞧,她定能给救回来的。”
“有劳。”梅津起身,复又看向岚予。
岚予自嘲地笑:“你我的仇怨,便是如此。这府上的人都知你身份,巴不得迎合着你;而我只是府上一个奴婢,我得伺候好主人翁,得了主人翁一点喜爱,才能有人巴结我。只是这点巴结之后,岂能毫无怨气?在别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