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唤了句:“二公子。”
只这一声,魏越的心脏狠狠揪了一下。几欲喘不过来气。
他走到梅津面前蹲下,柔声道:“小结巴,怎么来这儿了呢?”
“我来找严严,还没找到他。”
似是憋得太久了,此刻终于憋不住了,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鼻翼流过嘴角,话说着,又咸又苦的泪水便进了嘴里。
魏越喉头哽住,脑子里一时之间竟是空白的。
他的梅津,遭受了这样的事,也要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等他手头的事情做完,一声不吭地等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
呜呜呜,心疼梅津
第25章
似是注意到了魏越手上绑着的布条,梅津雾蒙蒙的眼中好像都多了一层淡淡柔柔的光亮。
她扯扯嘴角轻声道:“公子,你把它带出来了啊!”
说着,不由地想伸出手去摩挲这发带上的金线刺绣。
这双白皙娇小的手,上一刻刚被扔到地上,被人无情地用脚践踏过一般,摩擦出道道伤口,伤痕累累。伤口的血早已凝结,混杂着尘土。
故而在快要触碰到那布条的下边缘时,梅津猛然意识到自己手不干净,又悄然收回。
魏越轻声道:“嗯,带着了。没有它,我今日怕是要被血吓晕了。”
而后大方抬起仍在微微颤抖的左手。
他今日垂下的左手,早先并没有握着匕首,而是一直紧紧攥着这条原本用来遮眼的布条。
莫名的,握着这布条,就让魏越回忆起元日那夜。梅津笑着对自己说:若是有血,他便用它将眼睛蒙上。唤她来便好。
好似看不见,便不会惧怕。
但是恐惧最根源的地方,是人脆弱的内心。而他握住这布条的一瞬,心底滋生出了一丝平和。
这丝平和,逼着他盯住原鹰的眼睛,盯住原鹰的匕首,逼着他清醒。
一直撑到最后一刻。
他才彻底松下一口气。
“多亏你,送了我这个。”魏越温柔笑着的时候,眉峰都镀上一层柔和的余晖。
他说自己被吓晕,那是夸张了。但仍旧是惧怕的,至少不会像将才那般,唬住原鹰与惊鸿。但心底总是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刚刚那种情形,他不能畏惧,不能退缩,不能服软。
否则,一步退后,便是深渊。
他将无法对那些死去之人,有个交代。
梅津柔软的手,轻轻地握住了魏越颤抖的左手。
切身感受着他的颤抖和恐惧。
“公子。想不到,你也是很凶的。”梅津破涕为笑。反用一句魏越对她说过的话,她又补充道,“你吓唬人的时候。”
也是蛮凶的。
就像她吓唬岚予一样。
同样是为了自保,他们都用尽了背上的锋芒。
魏越忆及自己曾经见了梅津吓唬岚予时所说的话。笑说:“是。”
她目睹将才那针锋相对的一幕,以及魏越冷酷无情的一幅面孔。她虽不知这些人与魏越有何恩怨,但她相信魏越。
相信魏越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这种人。
从魏越的模样刻进心里开始,她一刻比一刻坚定,想要知晓魏越曾经经历过什么,如今正在经历什么。
她无比希望自己微弱的温暖,可以被传递给魏越。
而魏越亦然,自梅先生销声匿迹后。
他替梅津拢紧了外袍,道:“严严不在此处。我先送你回去,有了消息我告诉你。”
梅津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
平日里,她这副样子又不是不曾来过赌场。怎的今日便遭遇了巷子里的那些歹人。
当时她手上有一把簪子,那群人围上来时,她挣扎间狠狠地刺上了当中一人。
幸而陆定然及时赶到,否则她会如何,当真是不可想象。
最终魏越与陆定然一同将梅津送回了府上。
他嘱咐月牙:“照顾好梅姑娘。”
月牙亦十分吃惊。梅津让月牙留意她回来的时刻,故而在梅津过午未归时,她赶忙让人去找了魏越。
只是她刚说完,梅津便回来了。
故而那传话之人,此刻行至半路,并未起任何作用。
月牙问:“姑娘,你不是去送银子的么?怎的伤成了这样?”
梅津就着月牙送来的温水,轻轻擦洗了自己脸上手上的污垢和伤口。
凝重地说:“我无甚大碍。只是今日来传话的姑娘,我好似从未见过。”
经梅津如此一说,月牙也疑惑道:“我只当她是外院的洒扫丫头。但自那之后,我在我们院里,从未见过这个姑娘。”
月牙看这眼前这个梅津,丝毫不似平日里见着二公子便会害羞、与人为善的梅津。
她这满身伤痕,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