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战斗之后的魏越一身轻松,转脸便又面色痛苦地揉揉自己刚刚被撞到的腰,怨恨地看着梅津:“你把我撞伤了,我还帮你打架。你得给钱,我这打一架,要价很高的。不给钱这事咱们过不去了!”
说完他还真就认认真真地算起一笔账来。
都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呢?怎么还收钱呢?
梅津盯着地上扔在咳嗽的壮汉,也忍不住痛苦地咳嗽一声来给他听听,听听自己是多么地贫穷。
“公子,我,我这身上,出门急,也,也没带钱啊。还有,您这市价是多少啊?”
魏越上下打量梅津一番,叹了口气,伸出五根手指摆在梅津面前,怜悯地说:“不贵,你给我一两银子便可。”
梅津这会儿没有力气再跑了,更没有那个胆子。
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刚送走一头熊,这会儿又遇见了只血盆大口的老虎。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如此想真是太没良心了,人家确实被自己撞到了腰,也确实为自己打架了。
“要不,您给我记上一笔,我来日再还?”
“不行。”魏越薄唇互碰,断了梅津的念想。
正在梅津左右为难时,身后又来了一个壮汉,顶着个油光发亮的光头。原来是那个壮汉在后门处看见了梅津的表哥,那赌鬼不仅嗜赌如命,而且酗酒。此时正醉醺醺地在赌桌上撒欢呢。光头见壮汉这许久都未回头,便想着来帮他一把。
谁知一来便看见壮汉倒在地上,他立时冲上去扶起壮汉。警惕又狠厉地盯着梅津魏越两人。魏越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仇视的一眼,偏过头问梅津:“你这催命的债主,挺多啊?这你可得加钱啊!”
梅津不由得攥紧衣兜里的钱币,现在局势十分严峻。可谓是前有熊,后有虎。她若是此时逃了,两方都不得好;但不跑,遭难是早晚的事。
于是她收起眼泪,故作镇定地嗯了一声,又小心翼翼地问:“此时是何时辰了?”
魏越被她逗乐了,笑道:“怕就躲一边儿去,别在这装淡定。”
“是。”梅津僵硬老实地回答。
魏越眼瞅着墙边有跟粗壮的木头,他拿过来掂量掂量,手感不错。还算是个称手的武器:“不知道什么时辰了,但你肯定,要耽误点儿功夫了。”
梅津绝望地点点头,她心中有数,赶是赶不上了。
魏越摩拳擦掌,准备一对二大干一场。抬眼瞥见那光头腰间挂了一个小小的木质牌,做工粗糙,但仍可见上面刻着一个“和”字。
魏越意味深长地盯着对面两人,手里的木棍更紧了紧。他这腰牌是为东市地下钱庄之人所佩,“和”字辈,是最下级一层人。往上还有“天”“时”“地”“人”四辈。“和”字辈多为打手,负责去各个债主那里催债。他们所催债主自然也是最底层的欠债人。那些高门大户,富商巨贾的债不好要,“和”字辈的人可要不起他们的债。
他冷冷地瞥了两个壮汉一眼。
两人见魏越这没由来的杀意,心底不禁打了个寒战。面面相觑,他们居然有些杵魏越。
只听魏越幽幽道:“东市地下钱庄何时这般没规矩了?”
“什么?”两大汉莫名觉得自己真的惹上了不好惹的人。但仍旧是提着势气往上冲。
丢下这一句,魏越提棍接住了光头甩过来的迅猛一拳。这一拳不仅没有伤到魏越,反被魏越借力打了回去。
这次魏越不知是拿到了武器的缘故或是有什么别的缘故,梅津躲在一边看着,魏越似乎比刚才上手揍得更凶了。几乎每一脚每一棍子,都是落到了实处,打得两人毫无招架之力。而他自己能迅速避开攻击,即便是被打中了,他也十分抗打。
这几乎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式的打击。魏越就像是练过一般,否则这样一身功夫便是身经百战才能练就的。
但有一点梅津没有看出来:他的每一招都能打中要害,实际上他却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要害。
这两人,魏越还要先留着。
以儆效尤!
第2章
那两人原本只是出来解手,守门,身上没带任何武器,却不曾想在这遇上了如此能抗能打的魏越。
最终魏越似是终于出完了气,两个结结实实站在一起仿佛两座镇妖塔一般的男人被魏越和手中的一个棒子,狼狈地打趴在地。
两人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小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他娘的逞什么英雄!”
魏越甩开木棒,丝毫不惧壮汉的威胁,一步一步走近两人;反倒是他们见魏越走过来,好似每一步都踏在他们脸皮上,警惕地攥紧了拳头。但他们心知肚明,刚刚魏越虽避让开了致命处击打,但他们此时腿部已经被那绷直的木棍打得难以站立了。
心中暗道:这小子,心黑手狠,不留敌人一丝反抗的余地。
魏越却只是轻轻扯下他们腰间的木牌,细细端详:“做工粗糙,看样子的确是钱庄木匠的手笔。你们这牌子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