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姝沉默了一瞬, 侧身往那边看去。
果然见到钟楼前有一个男人,见她看过去, 那男人有些慌张地收回视线,装模做样的看起了其他。
真的有个男人在偷看,所以霍朝根本没看她, 而是发现那个行为鬼祟的男人。
孟姝脸颊有些发热,只觉丢脸到了极点。
霍朝肯定在心中嘲笑她。
不过孟姝还没从他脸上看出端倪, 先前离开的童子匆匆往凉亭走了过来。
童子:“观主请施主过去。”
觅春想说点儿什么,不过孟姝已经站起身:“走吧。”
霍朝也站起来。
童子忙道:“观主说只见一人。”
孟姝正想说话, 霍朝便道:“我不见观主, 送她过去。”
童子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往前带路。
觅春和醉夏不放心, 也跟了上去。
道观内安静清幽,一路上只偶尔听见有人小声低语。
童子将孟姝领到了四御殿前:“观主在殿中打坐。”
孟姝下意识地看了霍朝一眼, 连她自己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要看他。
霍朝已经在第一时间将四御殿周围的情况尽收眼底, 低声道:“进去吧。”
孟姝闻言迈上石阶, 走了几步后突然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听他的?
不过总不能退回去。
孟姝没再多想,往殿中走去。
才至门前, 便见殿中背坐着一个人,想必便是太清观的观主。
他身穿道袍,用木簪束发,背挺得笔直,仅仅只是背影就让人想到仙风道骨一词。
孟姝心中当即对于此行的目的有了信心,因为对方在打坐,她并未出声,想了想,索性也学着他盘坐在旁边的圆垫上。
才刚坐好,对方便说话了:“其实贫道从两年前便极少见香客,一开始也不想见你,施主可知贫道为何改变了主意?”
孟姝的心跟着停了一瞬。
她有些紧张,难道观主神机妙算,知道她今日会来,甚至有可能算出了她中邪之事?
心中这么想,她自然不能这么说,便老实应道:“不知。”
观主语气平和:“静圆道你衣着不凡,贵气难掩。”
孟姝:“?”突然夸她做什么,还挺不好意思的。
观主睁开眼,终于舍得给她一个眼神:“贫道是担心你身份尊贵,得罪了贵人。”
“……”
“……”
“……”
孟姝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一言难尽,她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观主。
她的眼神绝望中又带着点期盼,还夹着几丝不信。
“观主,你一定是在说笑的,对吧?”
观主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贫道从不打诳语。”
孟姝:“……”她什么都没听见。
她朝着殿中供奉的尊神拜了拜,深呼了一口气,看向了身侧鬓边已生华发的观主。
孟姝在心中思量着如何开口,观主却主动问她:“不知施主见贫道所为何事?”
总算是有机会说起正事了。
孟姝:“太清观盛名远扬,我听闻观主极擅长画符,便想求取几张,还请观主赐符。”
观主动了动腿,用平静无波地眼神打量着她。
孟姝不由将背挺直,说不定道长能看出她遇到的麻烦。
然而片刻后,观主只问道:“施主要求什么符?”
孟姝:“想求几张护身符、安睡符,另外还有驱邪符。”其实驱邪符才是重点,护身符和安睡符不过是为驱邪符打掩护。
观主若是能看出她遇上邪祟,她自会告诉他自己遇上的麻烦,而他若是看不出,说明他术法不Jing,她告知也无用。
不过驱邪符还是要的,万一有用呢?
观主点头应好,“护身符、安睡符可以,驱邪符便免了。”
那怎么行!
孟姝一惊,她此次来太康可就是为了驱邪符。
“观主,若是不便,只给我驱邪符也行。”
观主摇头,“不可。”
孟姝急了:“为何?”
观主言简意赅道:“求符不过是求心安,驱邪符无用。”
“怎么会是求心安呢?”孟姝将盘坐改为跪坐,继续道:“我听闻前些年有一妇人夜里总会被过世的婆婆缠身,以至于夜不能寐,她求了太清观的驱邪符佩戴,此后便能一觉睡至天明!”
“传言有误。”观主摇了摇头,“那妇人在她婆婆在世时,私底下常有苛待,其过世后,她总是做噩梦,她求驱邪符不过是自己心中有鬼。”
孟姝:“……”
观主突然细细将她打量,“施主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中有鬼?”
孟姝气急,可见他面容慈祥,眼神平和,她又忍不住升起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