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一次,她是真的怕了。
她学会了听话。
可敖乙也并没有因为她听话便放过她。
他似乎很喜欢从她的脸上,看到除了顺从之外的情绪,比如恐惧、痛苦、委屈,然而如果被他瞧出来一丝一毫的不忿或者怨怼,他就像得了什么意趣一般,一定会将她狠狠踩在脚底下,反复地践踏,叫她知道什么是尊卑。
折磨人的法子越来越多,大概比她这些年在楚楼见过的都多。
他找来那些东西,变着法地作践她,她也越来越顺从,彷佛行尸走rou一般,终于叫他失去了兴致。
她如蒙大赦,早先听说敖乙后宫佳丽三千,喜欢什么都是个新鲜。
她被磋磨了几年,总觉得传言不实。
她还听说二殿下只是在外面折腾,收了房的就会有个度,不会故意作践人。
她觉得能说出这话的人,八成是不了解敖乙。
果不其然,那人后来就消失了。
是这么回事,他的女人那么多,每个都有单独的住处,只有她没有。
有一回他喝多了,带了那位得宠的回房,他们两个翻云覆雨,那位得宠的叫的很媚,听说是公主府上养的戏班子里挑来的,二殿下一眼瞧上,直接要了。
她叫得又浪又野,素芝在廊下实在觉得恶心,吐了两回。听到敖乙叫她的名字,她不得不回去,跪在床边应了一声。
动静一下子没了,敖乙掀开帘子,脸色Yin沉,似乎看了她一会儿,她闻见味道,又忍不住恶心,差点吐出来,敖乙一怒之下把帘子扯下来,摔在她脸上,骂了一句贱人。半晌又没说什么,把那位得宠的美人踹下床,翻身睡下,也没叫她起来。
她就和那位美人在床边跪了一宿,她惊觉那位美人侧着脸的时候,竟和她有七八分相像。
心里琢磨,该不会敖乙之前给她发的那些脾气,都是舍不得给这位美人发,才会拿她替着吧。
原来她不过是个替代品,是那位美人的影子。
一回生,二回熟。
后来敖乙再喝多,拉拉扯扯叫人陪,她便去请了那位最得宠的正主儿。
谁知道敖乙很不高兴,撂了脸子,当场穿了她的琵琶骨,扣上了一只金锁,说她听话的像只鸟儿,这锁和她配极了,是赏给她的。
那位最得宠的,那天也并没有宿在主殿,被人抬了回去。
后来那位找了个由头寻她的晦气,赏了她两个耳光。
敖乙瞧见她脸上的巴掌印,沉着脸问谁打的。
再后来,那最得宠的便消失了。
她当时全无心肝,每日行尸走rou一般,全当自己死了,得过且过。后来过了很久,一直到敖乙死在她手上,她才回过点味儿来,原来敖乙是喜欢上她了。
他喜欢她温顺听话,却又要她发自内心地顺从。
这怎么可能呢。
她亲眼见到他闯进宫来,亲眼见到他用刀砍了她夫君的头,又戳进她女儿的心窝里。
他那么作践她,拿她不当人。
他可以打她,磋磨她,让她做任何他想要的事,但是这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她不能够啊。
敖庚知道她的意思。
命如草芥,身如浮萍,从灭门之日起,便是身不由己。
她怕二哥哥,其实有个原因,是她亲眼见过二哥哥行凶。
算不上见过,她听到过。
她是一个人偷偷跑去二哥哥宫里,拿西夷进贡的石榴吃,才拿了两个便听到了有人回来,她情急之下抱着石榴,钻进了柜子里。
她以为肯定逃不过二哥哥的耳朵,憋着气躲着,被三哥哥五哥哥抓到都不怕什么,二哥哥可不一定了。
谁知道二哥哥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她听到了争执的声音,然后便是破空呼啸的声音,还有惨叫。
她吓得呆了,从柜子的雕花缝隙中往外看了一眼,她从未见过二哥哥那样凶狠的眼神,那腰带抽在漂亮姐姐身上,她吓得捂着嘴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很小声地在心里念三哥哥来救命。
后来哭累了抱着石榴在柜子里睡着了,一直睡到被三哥哥从柜子里抱出来。
她揉着睡眼趴在三哥哥怀里,揪着他的衣领小声呜咽,连石榴都不要了。
石榴滚在地上,发出声音,她埋着头往三哥哥怀里钻:三哥哥终于来救她了,快把她带走。
三哥哥一脸菜色地瞧着他二哥:不是瞧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了吧。
二哥哥凉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自己不看好了,怨我?
她吓得要死,又想起来那带着风声呼啸的腰带,紧紧抱住三哥哥的脖子,头都不敢回一下。
三哥哥见她怕得发抖,没再多说什么,托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将她径直抱回了寝宫。
从那以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