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自第二日起便不见人影,似是真的动了气,不肯见我,故意避我,我冥思苦想,仍是无法揣测出秦峥到底为何生气。
我是喜欢温珩不假,可我也是喜欢他的呀。
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我绞尽脑汁却仍是不得其解,终于按捺不住,去找了温珩。
温珩在我是我见过最可靠的人,也是我信赖艳羡的存在,他做事妥帖,为人处世最是恰如其分,从来叫人舒舒心心的,如果是他,定是能替我解决这个难题的。
这处别庄处于深山,并无仆役留守照看,索幸有避尘阵运转,才免去灰尘积了满地的局面,我们按人数整理了五个房间,各自挑了一个住下,谢虔与詹雪松住西面的两间,秦峥东面,我住北面,温珩南面,与我正对着,距离不过百步。
“师兄。”
“嗯?”温珩本在翻阅药典,闻言合上书页,指尖滑过扉页,看向我,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的香气,细碎的光如星屑洒在他的身上,“我在。”
我有些为难的咬了下唇,真正要说时却有些迟疑了,鬼使神差生了一个念头来制止我——我不该这么做,不应该去拿这个问题来问温珩。
温珩将药典随手放在一侧,走到我身旁,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发顶:“怎么了?”
“秦峥是不是在气我?”
屋子里很静,我听到门外传来飞禽掠过树林的声音。
“勿要多想。”温珩动作一顿,垂下眼睫,道:“秦真君外出处理事务,不日便可归来。”
“什么事务?”我下意识追问:“他去了哪里?很远吗?什么时候回来?”
温珩静静看了我一会,不算很长,在我意识到之前便结束了,我还未来得及细想他的反常,突然听到他问道:“乐生想去寻他吗?”
他的语气如常,语调却比往常的要慢上一分。我一怔,仰头看他:“可以吗?”就我这个破破烂烂的身子?能够出去吗?虽然如今我的仙骨已经融合完毕,经脉也被谢虔接好了大半,然而我体内灵力因为要供养神子失去大半,现在的我若是遇上仇家就只有挨打的份。
“当然可以。”温珩笑了起来,仍是我熟悉的包容模样,他缓声道:“只要你想。”
好像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我心中略过几分古怪,眨了下眼:“可我如今灵力尽失。”
温珩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不急不缓道:“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我疑然。
不过为了解决我的灵力匮乏的难题,除了舍弃神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将我的灵力渡与你。”
“渡?”我猛地看向温珩,问:“怎么渡?会对你有什么损伤吗?”
温珩摇头:“你想哪里去了,是双修。”
我讶然复述:“双修?”
温珩的手落在我的背脊,他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几层衣料烫在我的背脊,“是啊。双修过后,你便可得到我三层的灵力。我与你的灵力同宗同源,又不会被你体内神子吸取,渡去的灵力便可留在你体内,由你Cao控。”
我回想了天青谷双修疗伤一事,心下了然,低下头去解衣襟的结,才解了一个,就被温珩神色复杂的制止了,我不解的望向他:“怎么了?不是要双修吗?还有什么事吗?”
“你这么想去找他?”
我拧了拧眉,他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一开始说双修不是他吗?怎么又牵扯秦峥了?
"算了,”温珩说道:“是我诓你的,”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你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住,过几日,再过几日,秦真君便会归来。好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我看着温珩的背影,心中腹诽:这个是你的房间啊,你走什么?
不过也无所谓。
我慢悠悠把门关上,爬到温珩的床上,盖着温珩的被子,时候不早了,我要歇息了,毕竟我有小崽子了,得好好休养。
这一次,我一定要让小崽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
温珩果然不是信口胡说,随口诓我。第二日,天还未亮,秦峥便归来了。
天还擦黑,我还未睡足,正意识迷蒙着,只朦朦胧胧听到一些人声,像是有人在低声交谈些什么,虽听不清,却本能分辨出是可以信赖的人,便并未起身,仍是卧在床上闭目歇息。
自从育子以来,我变得分外嗜睡易累,每天睡上六个时辰尤嫌不够,谢虔说是因为我自小仙骨离体,身体不如寻常神族,又多次伤及经脉,体内本应用来调养身体的灵气却被神子夺了大半,因此才格外疲惫,需要尽可能的减少消耗。
我将手放在小腹抚摸,那里仍是平坦一片,看不出里面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我漫无边际的想,悠然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推开,随后那人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冷冽的气息,坐在床边看我。
其实自我住入温珩的这处别院起,便时常察觉到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