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单影只,就是现在的余殊,最贴切的状态。
收拾好心情,余殊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站起身。
公司大楼内灯灭了一半,已经很晚了。
他凭借着今天刚刚建立起的记忆走到电梯口,回忆了下失重的感觉……
罢了。
余殊掉转头去了楼梯间,闷着头一口气跑下了十七楼,好像要把这一天积压的不快和郁闷全都发泄出去。
气喘吁吁跑到一楼正舒了口气时,正听见身后“叮咚”一声。
余殊猛地回过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
晚上十一点,林放处理了一整天琐事,头有些发昏。
刚站定,就看见余殊在电梯门口站着。
他鼻间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流入衣领,面庞微红,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惊讶的表情,有点呆呆地微张着嘴巴。
习惯了以多面角色诠释世间百态、在商业会谈中得心应手的林放,觉得这一瞬他有些卡壳。
每每看到余殊,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与他打招呼。
这个人与他前世一位故人共享了姓名、声音与容颜,躯壳里却承载了完全陌生的灵魂。
林放觉得自己是不是头昏得太厉害,产生了错觉。
好像这一刻的眼前人,比从前的每一次擦肩、凝望,都要更像他的那位故人。
千年前,林放为质子入京,被困皇城如弃子。
唯有当年的三皇子余殊,待他真诚炽热,以一生托付。
他一定是太久没见过余殊了。
快叫出口的名字被淹没在空气中。
林放改了口,例行公事似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
余殊看起来比平常面对他的时候更紧张:“我……”
他面颊泛起可疑的红晕,林放不自觉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问道:“你怎么回去?”
余殊快疯了。
他拼命把手往身后藏,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在掌心掐出了印子来。
他想过有朝一日定会与林放直面碰上,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确认林放是否与前世有关联,不知道他淡漠的语气仅仅是因为原主于他而言无关紧要,还是掺杂了前世对余殊鲜明的怒意与怨恨。
长久的沉默勾的林放蹙起了眉。
打从那日片场事故,他也只有半月多没见过余殊,为何觉得他周身的气质神态,都与往日不同?
却分明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夜里凉的很,林放披了件外套都能感受到寒意。
这人仅穿了一件单衣,被风吹得贴在身上,瘦得没rou似的,怎么没人提醒他添件衣服。
林放被他无辜的眼神看得有些烦,清了清嗓子道:“去我车上吧。我送你。”
第3章
余殊对这个走向有点懵。
只是打个照面就叫他这么难堪了,待在一个车厢……
他记忆里林放对原主都是避犹不及的啊!
眼前人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眸看了过来。
混合着半干的汗和冷风,余殊不禁打了个寒颤。
前世林放不会这么看着他的。
即使在揭穿了他委身王府、另有所图后,林放眼中都存了些许哪怕微茫的惺惺相惜。
余殊有点清醒过来。
他没什么好躲避的。
无论眼前人是否与前世林放有瓜葛,他都对“余殊”的改变一无所知。
在所有人眼中,家人、队友、、工作伙伴,他只是原来的余殊。
“谢了。”
余殊语气里难掩疲惫。
出了楼,余殊才察觉到有些冷。
他跑楼梯出了一身汗,衣服shi漉漉的贴在身上,这会儿寒风四面夹击,他忍不住抱臂在胸前,搓着胳膊。
林放在一辆黑色商务车前停了下来,拉开右侧副驾门,站在一旁等余殊先上去。
修长的指节扶在亮黑色车门上,手腕未着饰品,看起来Jing瘦有力。
余殊有些受宠若惊,从他身畔擦身而过,轻声道谢。
风里似乎沾上了林放身上特有的气味。
在秋日里,有一种草木生长的勃勃生机。
余殊飞快坐上车,却见驾驶座上已经有人坐着了。
“余少爷,我负责送您。”
余殊一愣,原来是他会错意了。
明明应该这样的,他心里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曲起的指关节在他身后的车门上敲了敲。
余殊扭过头。
林放一只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微弯着腰,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塑料袋。
余殊有些不解。
“开窗。”
林放额间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有种跌落凡尘的好看。
“买了杯牛ru茶,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