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祝清逸一怔,打从认识起,他们二人便常走到一处。他本以为两人自是一对,不曾想竟是这种关系。
“祝大夫先莫管你们我们了,先去看好你的师妹吧!”
容双几乎是推着祝清逸出门,临了到谷卿卿门前时,方才同长烨转道离开。
虽说现在教谷卿卿变卦对那新郎官不公,然而若真生米熬成粥,于三人而言便皆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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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祝清逸,长烨仍旧亦步亦趋跟在容双身侧。
当他二人独处时,长烨方做邀道,“初到此地,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
“小兰筠呢?”
长烨将眉微挑,欣然道,“早跟着乐兄他们去市集了。”
这小兰筠总算识相了一回,临走前还特意放风与他,许他得以同容双独处。
“那……我们也去走走吧。”
对上长烨殷切的目光,容双终于松口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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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谷家小院,容双同长烨一道往山上而去。
这燕北山背靠京城,登上山顶便可一览京城全貌。素来香火甚旺的福應寺便是坐落于此山顶,数百层台阶上往来人不断。
“你好像对祝兄的事情很上心?”
长烨侧首望着容双的侧颜,这一世他看出来祝清逸待容双并无旁的意思,倒也放下心来,若真能促成一段佳话也是好的。
容双微一点头,“他们俩就拧巴得紧,也不知道他们谈得如何了。”
“祝兄有自己判断的,要不我们一会儿进寺庙为他们祈个福吧。”
“你信这个?”
容双有些意外,不禁被长烨认真的神情给逗了笑。
“有个寄托总是好的。”
他此前并不信甚鬼神之说,然而在仙人引得容双重生后,他信了。
“你该不是合了我们的生辰八字,才……”
容双一时嘴快,话说一半才发现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便瞬间顿了住,神色有些懊恼。
长烨却偏笑着接下去道,“自然不是,我的寄托就在这,又何须去别处寻?”
“……”
横竖都说不过长烨,容双干脆便噤了声,加快了登山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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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半日,歇了两回,容双同长烨终是登上了福應寺。
这福應寺香雾缭绕,人声鼎沸,尽显一派福地之象。
容双本是不大信这些的,然而拗不过长烨,还是同他一道入了寺内。
“求支签么?”
上完香后,长烨将签筒递与了容双。
“你来吧,你不是信这些么?”
容双浅笑着回绝,与其相信神明,还不如由她自己将路走下去。
无论好坏。
“那便罢了。”
长烨亦笑,将签筒放回了原处。他说过的,他无须从别处找到寄托,横竖他已找到了属于他的那束光。
这边长烨刚将签筒放回原处,便有一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拿过了签筒,与他们身侧小声询问着菩萨,“他抛弃了我们娘俩,明日便要同他的未婚妻完婚了。请菩萨与信女指点迷津,接下来的路该如何去走?”
容双这才缓缓将视线移至那姑娘的小腹处,已隐约可见五六月的身孕。又是哪个始乱终弃的男人,致使天涯从此多了个断肠人?
片刻之后,一根下下签掷地有声。
那姑娘本是跪着,待看清是下下签时,便是连近前去拾起那竹签的气力都没有,竟是直挺挺晕倒在了地。
而此时,一股血水自她身下缓缓淌出,染红了她素白色的襦裙。
“姑娘、姑娘——”
容双即刻近前,本想同长烨一道将她扶起的,福應寺的几个小尼姑倒也很快赶了出来,将那姑娘扶入了内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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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虽被搀扶离去,然而她晕倒前惨白而又绝望的面容于容双脑海中久久不能退去。
一袭白衣,满身血色。
容双不禁又想起了此前的梦境,以及勾起了难以自抑的心伤。
“怎么了?”
心细如长烨,自是发现了容双的异样,望向她的眸中满含了关心。
容双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却猛地呕出了一口血水,继而缓缓瘫软在长烨怀中。
与容双重逢多日,她偶有不舒服的时候,像如今呕血却是头一遭。便是上一世,长烨也不曾见过她这般虚弱。
是以长烨一时慌了神,将容双打横抱起往内殿寻求尼姑的帮助。
福應寺的住持多少通些医理,彼时她正在与适才晕倒的女子施针以稳住她的胎儿。围在她身侧的几个小尼姑闻得长烨的脚步声纷纷侧首回望,“这位施主,殿内请止步。”
“她刚刚呕血晕倒了,大师麻烦救救她!”
长烨因着着急,少见地朝别人流露了请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