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江鸢咧开嘴,她Jing致的妆容哭得乱七八糟,脸上一道深一道浅,此刻也无所顾忌,挤出一个极度扭曲的表情。
她还在极力隐忍,喉咙间还只是呜呜咽咽的声音,嘴唇不可控制的抖动起来。
如果要给这个哭加一个形容词,那一定是撕心裂肺。
许昼“啧”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无论男女,看见姑娘哭,都会一个头两个大。
“为什么……”江鸢那张咧开的嘴动了动,模糊不清地吐出几个音符。
许昼没听清:“什么?”
江鸢重复了一遍:“为什么最后不是我?”
许昼一怔,拽着江鸢的那只手松开。
江鸢用手抹了把脸,斜眼看向别处:“我比任何人都努力,比任何人都乖,我从来没有发过脾气,我永远都在迎合讨好每一个人,活的那么小心翼翼,那么累,为什么最后被收养的是你?”
是啊,优秀的孩子有人夸,调皮的孩子有人骂,夹在中间没什么存在感的孩子,永远是被遗忘的那个。
许昼垂下眼,欠揍地说了句:“我命好。”
江鸢笑了一声:“命?我不信那个。”
许昼挺不耐烦:“爱信不信。”
江鸢说:“本来应该是我的,,阿姨给我看了表格,上面被划掉的名字是我的,我才是原本收养的那个,可最后却改成了你。”
许昼笑了:“原本?原本有什么用?”
虽然这样说,但许昼心里还是挺难受的,她抬手摘去江鸢头发上沾的碎屑,江鸢避让开,许昼的手就这么尴尬地落在半空里。
静默了一会儿,许昼说:“我知道你难受,但谁没被抛弃过,我被收养了又能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一个人?”
顿了顿,“江鸢,你知道吗?丽姨去认罪了,为了你。”
江鸢没说话。
许昼:“丽姨以为是我把你告发了,她虽然嘴上说你不是,但打心底心疼你,甚至自己替你顶罪,她想保住你。”
看江鸢还是不说话,许昼侧头去看她:“回头吗,还来得及。”
江鸢的眼睛很亮,不知道是不是刚哭完,总感觉她眼中氤氲着一片雾气,看不到她的眼底,也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
江鸢说:“回不了头。”
许昼说:“能。今天之前的事儿我管不了,但康翰已经死了,现在康家群龙无首,丽姨和你各掌握一所工场,我们只要把剩下那所是谁的查出来,就能断了他们的爪牙,那老头就不会这么猖狂。”
“江鸢。十年前,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我也没好好问过你。”许昼侧头看着她,“我知道你恨我,但你这些年对我也不怎么样,刚才那几下,算是你还了我,等那老头儿落网之后,我再还你十年前的恩怨。我这条命,任凭你处置。”
江鸢有一瞬间的怔楞:“你的命,谁稀罕?”
“我其实知道为什么。”江鸢指指脑袋,“这儿有病,不是正常人,以后会杀人,那张CT图我看过,他们的评价我也都知道。我就是个怪物。”
许昼挺震惊:“就你?”
江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许昼:“既然是个反社会的怪物,那就注定会被抛弃。”
许昼怔愣地看着她,看她从兜里摸出一把刀,刀刃是锯齿状的:“你不是想知道康家那所雪盐工场在哪儿么,你跟我来。”
***
杨循光回去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是宋余打来的。
他说:“哥,红星福利院我查了。当年那几个孩子我都查到了。”
杨循光静静听着电话那头的报告,他仰头去看头顶的星空,Yin天,头顶只是一片漆黑。
一个问题跃上心头:我们真的不能冲破基因的束缚,主宰自己的人生吗?
***
刚进市局。小张立马递来消息,说人民群众举报,金光小区里可能有命案。
命案地点指向宋蒙租住的那间房。
上次宋蒙在靖海公园假意伤人,之后不知所踪。
她租住的那间房显示和许昼有关。
报警的人民群众是个大妈,住宋蒙楼下,她说屋顶渗水,就上去敲门,结果闻到了些异味,立马报了警。
一路风驰电掣,杨循光车开的极快,红蓝警灯闪烁着在路上劈开一条大路,刚才电话里,宋余说的很清楚。
他说:“哥,这个红星福利院挺正常的,那个校长姓许,曾经是一名Jing神科的医生,好像还挺有名的,哦对了,他有个儿子,是在警队工作……”顿了顿,“哎?杨队,他儿子好像以前和你一个单位!”
杨循光心里有个答案越来越清晰,面上却不动声色:“嗯。”
宋余时候:“是叫许夜!”
杨循光一时间五味杂陈,车开的越来越快,他不自觉咬住牙根,他想起许昼说的那句:“许夜本来打算收养的是江鸢,后来突然改成了我,所以江鸢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