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儿见她来,眼中仿佛充满了光,“顾姑娘啊!你总算来了!”
顾怜英被她的热情吓得怔了怔,“三婶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兴许是遇到了可依靠信赖之人,三婶儿竟是鼻头一酸,哭了出来,她边抹着眼泪边道,“快别站在外头了,咱们进去说。”
王府依旧是老样子,自从王爷遣散了那些婢女奴仆之后,府里显得空空荡荡,三婶儿将她引进王爷的卧房,哭着道,“那日晚上,王爷说想吃阳春面,我便给他做了一碗送去,没想到便瞧见清风明月在院子里与一个鬼面人打斗,我赶紧去屋子里寻王爷,发现他不见了。”
“待到我再寻出来,清风已经……”她哭得像个泪人,“明月也伤的不轻,那人见我还能动,也不知从何使出一枚钢针,直接将我戳晕了过去……”
她自责地哭着,“自我进府就看着王爷长大,看着他受那些病痛的折磨,他还是个孩子啊,为何不放过他……”
顾怜英不知怎么宽慰她,只好站在一旁,看着她哭,从夜将擦黑哭到华灯初上,又从华灯初上哭到寂静无人之时。
也不知哭了多久,三婶儿终于哭累了,于是她带着顾怜英去了客房之后便回去歇息了。
顾怜英扶额,她终于知道叶鑫为何迟迟不现身了,怕就是想要躲着三婶儿。
夜寂无声,顾怜英确认三婶儿去睡了之后,便起身往七王爷的卧房走,方才她只是站在卧房门口,便听三婶儿哭了不知多久,根本没来得及洗查。
赫连骜的卧室十分整洁,但他案几上的书却很是混乱,她近前细瞧,案上的书是他平日里爱看的,这倒是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是屋子里实在太整洁了。
“除了桌案,其他地方三婶儿都收拾过了。”叶鑫的声音从房梁上传来,吓了她一跳。
顾怜英很快平复情绪,抬头看他,“叶兄果然在附近,只没想到叶兄竟做起了梁上君子的勾当。”
叶鑫身形一闪,从梁上轻飘飘地落了下来,带着一丝浅笑,若有所指道,“我这不是习惯了嘛。”
顾怜英懒得扯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只道,“你可发现什么了?”
叶鑫摇头,“整个王府我都看过了,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当日那鬼面似乎与清风明月打斗之后,便消失了,所以我猜……”
“你猜的不错。”顾怜英道,“王府确实有条密道,”
叶鑫环顾四周,若有所思,“怜英不会想同我说,这密道就在这小子的卧房吧?”
顾怜英凝眉,拿了案几上的灯烛,走进内室,寻了床榻下的按钮,轻轻一按,密道的口子便开了。
她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叶鑫紧随其后。
甬道两旁的墙上,烛火依旧幽暗,只是顾怜英总觉得这环境有些奇怪,虽说不上来是怎么奇怪,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行至石门口,她摸到那个凸起将门打开,一股墓室独有的冷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新鲜的血腥味。
顾怜英顿住脚步,扭身与叶鑫相对一视。
叶鑫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侧,他将她往身后带了带,轻声在她耳旁道,“小心。”
石门大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没想到墓室里竟灯火通明,确定里面无人之后,顾怜英循着血腥味来到公主的棺椁旁。
那新鲜的血腥味就是从这棺椁里传出来的。
棺椁被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顾怜英透着口子往里头看了一眼,突然心尖一颤,“快!打开!”
叶鑫闻言将棺椁打开,却见赫连骜正好好地躺在里面,他上衣已经不见,上身则是被裹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棉纱布,特别是左胸。
顾怜英又是一惊,迅速捏起他的脉搏,许久,一道滑涩有力的脉力从指尖传来,她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还活着。”顾怜英道。
叶鑫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将他带出去。”
顾怜英也这么想,只是她刚用力,眼前便一阵晕眩,她双腿一软,就要倒下去,叶鑫猛地将她扶住,“怎么了?”
叶鑫有力的手给了她一些力量,她缓了缓,道,“没事,许是这几日日夜兼程,有些疲累。”
叶鑫神色沉重,“你先歇着,这些事我来做。”
两人将赫连骜从密道里带了出来,为了能够细细检查赫连骜的身子,顾怜英将赫连骜卧房里的所有灯烛都点亮了。
叶鑫指着赫连骜的伤,道,“我怎么觉得他这个伤口……”
“恩。”顾怜英点头,她长吁一口气,心情却有些复杂,这个伤口明显是心脏处,从这几日她遇到的几件剜心案,又想起密室里的那本册子,不知那人对赫连骜做了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将棉纱布一层一层拆开,每一层,心情更沉重一次,直至最后,赫连骜那血迹斑斑的伤口显现了出来。
他的胸口有一大块仿佛是被挖空,又被什么东西填补,顾怜英伸手感受了一番,那里面正按着一颗蓬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