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辞来不及思考,电梯便停下了。钟翊进屋后习惯性地脱掉外套然后递给舒辞,但看了眼他身上沾的毛,很不高兴地收回手,将外套直接扔在了沙发上。舒辞这下看清了钟翊的左手的确缠了纱布,他提着航空箱杵在客厅,手足无措。
如果是被猫抓伤的,那为什么还允许她留下来呢,以后会不会故意给舒辞和猫穿小鞋?舒辞紧张起来,但也实在想象不出钟翊穿着西装大清早溜到他家“偷猫”的场景。
方洲带了几个人上来,把大小不一的几个纸箱堆在玄关,便迅速撤退,关门的时候还在憋笑。舒辞朝钟翊挪动了几步,想要得到明确的指令。
“把东西都摆好。”钟翊皱着眉拉开更多距离,“卧室和书房不能进,厨房也不行。”他思考片刻,又立下“别让我看见一根猫毛”、“不许乱叫”、“不可以破坏家具”等等对小猫咪来说过于严苛的规矩。
舒辞心里嘀咕着还不如偷偷养在家里,一面乖巧地点头,打开航空箱把小猫抱出来揣在怀里,跑去玄关拆箱子。
钟翊依次打开书房和卧室的门,发现里面都没有整理,去餐厅接水,脏盘子也还放在洗碗池里。舒辞接二连三的喷嚏和咳嗽声从玄关传来,钟翊怔了一会儿,端着水回到客厅,在沙发坐下。
各个箱子囊括了高档的猫咪用品,进口猫粮、高级的猫砂盆、很可爱的南瓜猫窝等等,玩具和衣服也单独装满了一个箱子。小猫乐坏了,在纸箱之间钻来钻去,伊丽莎白圈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敏捷。舒辞手动把自己的下巴合上,咽了几口口水,短暂的惊喜之后,滚雪球一般的债务压力席卷而来。
舒辞觉得自己这根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就快被随意改动方向的狂风吹折了。最后一道风偏袒钟翊,舒辞被连根拔起,那也还是得落在钟翊的地盘。先前的哭闹就像个笑话。
舒辞吸了吸鼻子,认命地把猫粮整理到储物柜里,然后撅着屁股把猫砂盆和猫窝往客厅拖。小猫趾高气扬地踩在南瓜柄上,跟钟翊对上了眼神,又不屑地跳到另一个箱子里。钟翊冷笑一声,翘起二郎腿继续假装看新闻。
舒辞吭哧吭哧地把比他高很多的豪华猫爬架也扛了过来,一起摆在客厅角落,靠近落地窗,离此时的钟翊也很近。小猫摘了项圈,迫不及待地去测评猫窝和猫爬架,闹出很大动静。钟翊频频扭头,但未能引起舒辞的注意,只看到他满足的、宠溺的笑容和眼神,散发温柔爱意的对象是抓破他手背的丑猫。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上来。钟翊咬牙切齿地起身,假装去阳台打电话,路过小猫的地盘,抬脚踢翻了空猫碗。
舒辞都不关心他的手受伤了,那他也不打算过问舒辞的感冒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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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病房里,陆琼挨在床前,一边削苹果一边同楚岩峰聊楚彦廷最近的画展成果。
“他倒是潇洒,整天涂涂画画的,也不知道学点正经东西替我分担分担。”楚岩峰的病情稍有好转,正半躺着看平板上的工作汇报。
陆琼谨慎地观察他的脸色,挤出识大体的笑容附和道:“是啊,彦廷总是不让人省心,还是小翊有出息。”见楚岩峰似乎爱听这话,她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以后还需要他多管管彦廷,彦廷怕他,肯定会老老实实学的。”
楚岩峰轻笑一声,不置可否。这时房门被粗鲁地推开,看清来人,陆琼尴尬地喊了声“钟总”,笑容凝在脸上,楚岩峰则难掩欣喜之色,摆手让陆琼去会客室待着。
陆琼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顺从地离开。她和钟翊擦肩而过,但钟翊没有给她半分眼神。关门之际,她看到钟翊换掉了她坐过的椅子,拖了把新的,翘起二郎腿,姿态放肆。
钟翊和楚岩峰年轻的时候很像,但此时完全看不出他们是血浓于水的父子,更像是颠倒了身份,董事长屈尊探望即将被辞退的老员工,施舍最后的人道主义关怀。
“怎么有空过来了?”楚岩峰像盼望孩子归家的普通父亲,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来看看您死了没。”钟翊面无表情地用尊敬的语气回答,胳膊支撑在扶手上,歪着身子刷手机。
楚岩峰哽住,但很快适应了他一如既往的刻薄台词,苦笑着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钟翊过来只是给公司里的人做做样子,本就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话,前几次也同样句句都盼着自己赶紧死。
钟翊最近搞的那些动作楚岩峰都一清二楚,可能钟翊本身也懒得掩饰,明目张胆。楚岩峰想和儿子聊点别的话题,吃力地扭过头去,却看见钟翊正对着手机笑。
“有对象了?”楚岩峰感到一点宽慰。
钟翊愣了愣,随后关闭舒辞的微博主页,收敛笑意,没有给出正面回答。
楚岩峰当他默认,自顾自地感慨道:“有伴了好哇……之前给你介绍了那么多,成熟大方的你不要,活泼一点的你也看不上,爸真的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