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行看着池中的王蒨,有一瞬迷茫,随后他自己解下玉簪,随手弃于地上。墨色的发一瞬间笼在他的面容旁,他往她身边走。
“公主……卿卿。”
王蒨抓着池壁,身子打颤,在这一瞬,她想起前世自己与李意行为何没有去那场花会。
临阳城百姓悠闲,人人都爱花,更遑论李氏一族的子弟。夏日里,有不少人便就着荷心与桂花酿酒,花酒并没什么讲究,好喝与否全看手感,若是出坛后口感醇香上等,自然送一些给友人。
李意行就是饮了旁人用的花酒,微醺之下,又在王蒨洗沐时误入。
少年夫妻,到底是Jing力旺盛,荒唐得让人面红耳赤,二人从浴房折腾到房里,闹到了早上,至于那场花会——前世她躺在李意行身边,困倦极了,但还是担忧:“叫他们等着会不会不好?”
李意行闭着眼,拉过她亲吻她的额头,笑了:“谁管他们是死是活?”
第7章 泪容 他的唇很软,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她……
上一世,她就是这般与李意行越走越近。
说一句当时年少不懂情爱显得有些矫情,可是年轻的夫妻二人靠着那档子事慢慢熟悉,也是情理之中。然而今时今日她重过一遭,不愿再与李意行有过多的纠缠了。
王蒨倒不是守着贞名,这一世的二人也洞房花烛,她没什么可避讳的,不愿与李意行亲近,是因为她害怕,恶心。
她躲在池中,小声:“郎君喝醉了,我叫人进来伺候。”
“不用,”他想也不想就摇头,慢条斯理地解了衣袍,“怎么还在叫郎君,该改口了。”
少年清朗的身形渐渐显于她面前,王蒨死死咬着唇,不知如何是好。万般无奈下,她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含羞带怯道:“夫君饮了酒,本宫叫人煮些茶水,回房等你。”
李意行因她这声夫君,有些错愕地瞧了她一眼,王蒨趁他不曾反应过来,从水中起了身,拉下屏上的里衣与寝袍,胡乱套在身上,快步往外走。
她不知道身后的李意行在想什么,也不想管了。
王蒨赤足行于廊下,水迹拖了一路,乔杏端着东西与她撞见,惊呼一声:“公主这是怎么了!”
三公主的模样着实有些狼狈,也不知这一路有没有被府中的李氏人撞见。王蒨没有答话,只是往房里走,口里说道:“世子醉了,这会儿在洗沐,你命人去煮些醒酒茶。”
乔杏困惑道:“没有差人进去换热水啊。”
王蒨心底发笑,用她洗过的水算什么,这位尊贵的世子前世什么事没做过?她也没有解释,只颔首:“所以本宫说他醉了。”
乔杏见她如此焦急,也不再多嘴,正要退下,却听王蒨又道:“等等,你去叫霖儿来。”
霖儿原本在小厨房内等着,被乔杏急匆匆带到公主跟前,行了个礼:“公主。”
王蒨说道:“本宫记得你会医术,你亲自替世子去煮些醒酒安神汤来。世子喝的多了,恐头疼不适,最好是能让他早些歇息。”
霖儿与乔杏听出些蹊跷,对视一眼,没有多问,双双退下了。
李意行在浴房内待了两炷香的功夫,折身回房时,头发还是shi润的。他的衣裳是闻山后头送去的,月牙色的外衫松松垮垮,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酒味是散了,可他的眼仍有些朦胧。
王蒨胆战心惊地走到他身边,劝道:“夫君喝些醒酒汤吧。”
二人坐到桌边,李意行一手揉着阳xue,一手端起碗来,倒是不抗拒。
王蒨心想,如此没有防备,早知就该下毒药的。不过她也清楚,李意行死了改变不了什么,只是她在脑中发泄,意yIn一番。她正想着这般不能公之于众的事情,身边的李意行喝了没几口,忽而又停了动作。
他抬起头,有些淡漠地盯着眼前的王蒨。后者心里有鬼,自然被他看得发毛,却还是强颜欢笑道:“怎的不用了?酒饮多了,后半夜怕是头疼。”
李意行又看了她半晌,随后擦了擦唇角,有些嫌弃道:“难喝。”
王蒨松了松气——在他口中就没几样好吃好喝的东西,醒酒汤本就姜味重,他觉得难以下咽才正常。
也不知那汤起作用没有,李意行眼下的胭色还是没有褪去,二人先后躺在床上,半天没说话。
王蒨知道,李意行是好颜面的人。他虽面上待人还算亲和,时常挂着笑,实则心气高傲,谁也入不了他的眼。此刻没那般的旖旎的氛围,对于十九岁的李意行而言,主动开口求欢?做梦去吧。
这一夜大概便这样糊弄了过去,王蒨闭上眼要入睡,一旁的李意行忽而又道:“太苦了。”
他的声音多了几分清明,说话间已经侧身低头,未等王蒨反应,那股略有些苦涩的味道已漫进她的唇舌。
并没有那么难喝,微苦是不错,但也有些甜意。
他的唇很软,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她。
黑暗中,王蒨的指尖紧紧抓着被褥的一角,握得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