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天边亮起橙红色的云霞,丝丝缕缕,连绵不断。
余江月和沈行川坐在公交车的后排,他们都很累了,耳机里放着歌,昏昏欲睡。
车厢里人不多,傍晚R市热闹的烟火气被一层透明的车窗玻璃隔在外头,朦朦胧胧听得一点也不真切。
沈行川忽然把头转过来搁在余江月的肩膀上,后者似受惊般绷起了身体,又很快软化下来。
余江月瘦,肩头硬硬的硌人。沈行川闭上眼睛,好像闻到了他皮肤上沐浴露的香味。
他不该用这种味道的沐浴露。他的味道不要有一丁点的甜腻或者柔和,他应该是干净的,冷的,像深秋清晨草叶上凝的霜。
但现在这样也很好,他对我笑,跟我说话,还能容许我离他这样近。就像做梦一样。
可是,我为什么还是感到不满足。
他们在R市玩了一星期,回到S市时余江月还没从旅游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心野了,上班格外提不起Jing神。
对付完一天的工作,下班路上他忽然想起房子的租约似乎到期了,于是在微信上主动联系房东续签合同。
他和房东平时交流不多,出点小问题都是自己解决了懒得麻烦别人。房东也是个不爱Cao心的,把房子租给他后也没怎么问过。
消息发出去之后好久余江月才收到回复,房东似乎也像是才想起这事,他在微信上说房租按时给就行了,懒得特地过来跟他签合同。
余江月看着消息,没有立刻回复。虽然说他和这个房东相处得没啥问题,对方也不像是坏人,但不签合同总让他觉得不太放心。
他想到沈行川是做律师的,可以问问他的意见,于是大半夜的拨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沈行川正在开会,出去找了个清净的地方才开始听他讲话。
“……是该谨慎一点,口头约定不能作数,现在这一块管理特别混乱,最好你把之前签的合同发我帮你看一下。”
沈行川简短回复之后就匆匆挂了电话,余江月找出之前签的合同拍照,这时微信又弹出一个消息。
【沈行川:我晚上帮你看,你早点睡觉。】
余江月发完照片,打字。
【余江月:你也早点睡】
余江月想了想,又发了句晚安,但手速太快多按了一个“a”。
【余江月:晚安安】
看到自己发的这几个字,他被吓了一跳,立马飞速撤回。
[余江月撤回了一条消息]
但与此同时,对方一条消息也弹了出来。
【沈行川:好的,晚安安:)】
余江月的脸“腾”一下红了,甩掉手机自欺欺人般扑在床上,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第二天余江月一大早就醒了,他心里惦记着沈行川的消息,怎么也再睡不着。眼皮艰难掀开一条缝,他在床头摸索到手机,开锁,果然有未读消息弹了出来。
发送时间是凌晨三点多,沈行川看了他之前签的合同,发了一长串语音消息过来,转换成文字也是好大一堆。余江月眯着眼睛粗略看了,大意是建议他注意合同里的几个重点条款,再是最好能让房东提供身份证和房产证的复印件。
虽然按理说的确是要这样,但现实总是和理论有一定差距。余江月把这个意思跟房东说了之后对方十分生气,余江月的要求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卖房子一样,语气也逐渐不客气起来。别说签合同了,房东最后一句话甩过来说自己不租了让他再去找房子,给他三天时间赶紧搬出去。
余江月就这样莫名其妙被扫地出门了。沈行川帮他联系对方,拿法律条文一顿恐吓也只要回了几千块押金。房东见余江月还有厉害的律师朋友更是不敢再租给他,只是把时间宽限到了一星期,一星期之后他就来换锁收房。
沈行川对此十分抱歉,他原本就很忙,但依然抽空帮余江月找房子,可他们碰上的不是黑心中介就是二房东,忙活了好几天依然一无所获。
又一次失望而归,天气热得不行,沈行川背后汗shi一块,他在大太阳下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大口,忽然说:“要不你搬去和我住吧。”
身边人受惊般转头看他,眼睛睁得老大。沈行川连忙补充道:“我是一个人住,家里还有间空房在那儿,我一直想租出去,但合租室友太难找了。”
余江月想起在他们刚认识时,沈行川似乎有向他提起过想找合租室友,于是顺着他的话问道:“你还没找到啊?”
“唉,没有啊,我工作忙起来没日没夜的,有时还经常好几天不着家,就想找个室友帮我在家搞搞卫生,时不时帮忙交下水电煤气,房租低一点都行。你看我有时候回家连家里没电了都不知道,灯都开不了,再说一个人住着也太冷清了。”
沈行川幽幽叹声气,接着又喝了口水。
他话说到这份上余江月也有点心动,他犹豫着开口问道:“你的房子在哪个位置啊?”
沈行川眼睛一亮,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