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江月又做梦了,他猛然间醒来,发现天已然大亮,自己正被沈行川拥在怀里。
其实也不是没有睡过一张床,可是从没像这样四肢交缠着,连呼吸都密不可分。很奇怪。可是,又有一点奇怪的感觉,心里软得像堆满了绵密的泡沫,满满的要溢出来。
余江月一动沈行川就醒了,一个轻轻的早安吻落在他的头上:“醒啦。”
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余江月瞬间就往被子里躲,沈行川笑着把他从被子里掏出来,摸了下他的脸,才转身下床换衣服。
“八点了,早上想吃什么?”
余江月看到他裸露出来的脊背,半张脸又埋进了被子里。他的心跳乱得不行,过了两秒才故意板着脸回道:“随便。”
明明前一天才爬过山,腿脚酸痛得不行,可身体里却像是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好像只要看着他,被他触碰着,自己就像是连上了一个满电的充电宝,怎么也不会觉得倦怠。和平常跟同事社交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好像永远也不会有电量耗尽的时候。
而且,他们还做了那种事情。
余江月脸红一片,捂着被子好久不动。沈行川走到床边:“快点换衣服,我们下去吃早饭。”
“别吵,我刚刚做的梦,想不起来了。”
沈行川笑:“好,好,怪我,你快点起来。”
说完又探手去被子底下摸他的肚子:“饿不饿?”
手很快被不客气地拍开,预料之中,沈行川收回手,脸上笑意更深了一点。
R市作为远近闻名的宜居城市,风光气候自是不用说,城市生活节奏也十分悠闲。R市人民都起得晚,这时候街上还到处坐着边听说书边吃早餐的人。
今天是个太阳天,但R市上头云层厚,上午的太阳光还一点都不烫人。他们吃完早饭原本计划是去市内有名的历史景点,正巧路上碰到了个卖小风车的小摊,余江月多看了两眼,沈行川便给他买了一个塞手里。
色彩斑斓的小风车在手中呼啦啦地转,但事情好像不太对,为什么沈行川要主动给自己买这个?余江月过两秒终于琢磨出味来,他感觉自己被小视了,浴室过去又买了一个颜色不一样的递给沈行川。
“拿着,我给你买的。”
沈行川嘴角带着一丝笑,从他手里接过玩具对着吹了一口气,小风车马上就飞快转了起来。
“江月,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说,人越是缺少什么就越会在外在强调什么。”
余江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可下一秒他就意识到沈行川是在说什么了。小心思被看穿的感觉很不好受,更何况是自己都很难正视的心思被一下戳穿。余江月不高兴了,习惯性地抿起嘴,不说话。
沈行川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事情进展得太顺利,他竟然开始得意忘形,难得这么好的氛围一下子就被自己搞没了。
道歉没用,也不能道歉。他知道余江月自尊心挺强,又敏感得要命,差不多是一碰就炸的状态。现在最好是找个什么机会把这事儿带过去,再也不要提起。
沈行川佯装轻松地逗了余江月两句,虽没起到什么明显效果,但好在余江月还是理他了,敷衍似地“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他们去往公交站的方向,沈行川对着手机地图找路,忽然发现拐角树荫下有个还蛮热闹的三轮车小摊:“江月,你看那是不是蛋烘糕?”
两人走近摊前,此时已经围了好几个人在等着买。摆摊的是个六七十岁的老nainai,手中锅子转动十分麻利。做蛋烘糕的锅只有小碗碗口那么大,面糊倒上去被很快摊成饼状,再在中间加上馅料,对折一下两三分钟就能做好。
余江月伸长脖子去看摊前的价目表,加花生酱、nai油、巧克力的都还算正常,但到后面居然还有豇豆、老干妈、麻辣牛rou之类怎么想都不会跟糕点扯上关系的东西。
“尝尝?”
沈行川要了个加土豆丝的,出锅后先给余江月咬了一口。没想到酸酸辣辣的土豆丝配上甜甜的蛋烘糕居然异常和谐,完全没有余江月想象中黑暗料理的感觉。
“怎么样?”
“嗯,好吃,我也要一个。”
沈行川手里的蛋烘糕上还留着余江月咬掉的一小块缺口,他看了一眼余江月,然后就着他咬的那块地方,把剩下的蛋烘糕慢慢吃完了。
余江月的耳朵慢慢变成了粉红色,他也不怎么说话,走在路上时只一个劲儿地吹手里的小风车。沈行川看今天天气实在是好,要是去逛那种全是商业的古镇感觉有些浪费,于是和旁边的余江月商量:“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玩,今天天气真好,太阳也不热。”
“嗯,你想去哪儿?”
“我其实都可以,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余江月笑:“完了,我们俩都是选择困难症患者,都不挑。”
沈行川看着他手里的小风车哗哗转,忽然想到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