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手里被塞了个小油纸包,那方头方脑的年轻亲卫轻声道:“小妹子,这是街口老邱家的银丝糖,你吃。”
林紫菀无语。
亲卫哥哥,你执勤的时候随身带着一包糖你家王爷知道吗?
阿诺糊着鼻涕眼泪地冲出来,一头撞向林紫菀,搂住她脖子,头埋在她肩颈,抽噎道:“菀姐姐,阿诺好痛。”
一家三口围住阿诺问哪里痛,林紫菀有些恼怒:“他打你了?”
☆、心疾复发
第58章 心疾复发
阿诺抱着林紫菀只是大哭,呜咽道:“没打,可是,阿诺好痛。”
一边林明远已按着他脉诊了半响,摇头道:“兰娘,你抱抱他,哄他睡一觉就好了。”
汪氏忙也搂着阿诺不住安慰,和林紫菀一起把他送进房里去了。
林明远见顾源脸色不好,但人家不说他也不问,只客气着将顾源送出门外。
顾源停住脚步,道:“林先生,阿诺的确姓顾,是本王故人之子。我本想将他带回府中抚养,但他不肯,烦劳先生一家多加照顾。日常使费王府会派人送来,还请先生不要推辞。”
林明远见他神色不对,不敢多说,恭敬躬身应了。
顾源坚持着自己走回书房。他走到书案旁,挺拔的身躯一阵虚软,踉跄着跌坐下去,顾一赶紧关闭门窗,令人守在院中。
顾源痛苦地按着心口,面容有些扭曲。
顾一紧紧抓着他肩头,低声道:“王爷,冷静,你要冷静!”
顾源痛苦道:“阿澈还活着!阿澈是被人夺走了!”他用力按着自己的心脏,脸色青白,嘴唇青紫。
顾一松手,从自己怀中摸出一只白玉瓶,倒出里头的药丸塞进他口里,怒道:“冷静,你如果不能冷静下来,我就打晕你。”
顾源按住心口,无力道:“不用,我还好。”
顾一道:“王爷,您当年差点重病不治就是因为阿澈。宫里多少眼睛盯着您,就算不知究竟,弄清楚您见不得这块牌子也不算什么难事,您这就当了真,弄的自己旧病复发值得么?王爷,咱们都明白日月楼不死不休,我们没日没夜的守着您,您自己又身负武功,不好酒色,他们没缝儿钻。可才刚,因为那块木牌,你轻易叫那个阿诺接近你!他的几句胡言乱语就差点省了多少杀手、多少谋算!您自己想想,你这是把我、把我们这些人当什么?你知不知道我身上被汗shi了几次?”
顾源有些散乱的目光逐渐凝实,低声道:“大哥,我没事,心有些痛而已,这就好了。那块木牌上的‘顾’字是阿澈的笔迹。他学会的第一个字就是‘顾’字,你知道,他不到两岁我就教他写字了,他握不好笔,他就是那样写‘顾’字。”
顾一怒道:“瞎扯!小孩子写字不都一样歪歪扭扭么?”
顾源无力道:“我穿着金丝软甲,我有防备,阿诺对我没有任何敌意,我感觉得到。他是个心思干净的小孩子,仅此而已。”
“干净?”顾一沉声道,“拿着那么一块木牌的孩子能有多干净?遇到狼群都不害怕,还生吃狼rou,车夫和女相扑都是被他生生踹死的,那是普通孩子?熙平十年,御史台侍御史秦玉时查梅州贪腐案,证据确凿。皇上派金鳞卫赴梅州护送他带证据回京,杀了他、毁了证据的正是丰田驿驿丞的外甥女。
那女孩子才十二岁,父母双亡投奔姨娘姨父来的,当真是人见人爱。裴之奇那时还是金麟左卫副都尉,也是一双眼睛看过多少人的,不也信了她?可她是日月楼放出来的小狗。王爷,您仔细想一想,模样好,下手狠,恰在这时候来到安平,又带着那样一块木牌,这不是日月楼的手段?他肯定是日月楼放出来专门对付你的小狗!”
他想起顾二的话,道,“不对,他是一匹小狼!”
顾源垂眸,轻轻道:“又是日月楼么?”
宗周立国以来,江湖与庙堂互不相扰,江湖中人都尽量不涉朝堂纷争。江湖门派子弟们或投军、投公门,或入公卿世家为教头、护卫的也有,但都与本家断绝关系,甚至主动改名换姓的也有之。只有日月楼,不但敢与朝廷作对,擅杀官员,更养出美貌少年男女入宫闱内院,探知消息、杀人夺宝无所不为。
前朝太子祸乱宫闱、谋反弑君就有日月楼的手笔,朝廷要铲除日月楼已非一日。但他们行踪诡秘,与公卿世家纠缠日深,更有绝顶高手高来高去号令其间,朝廷也无可奈何。当年裴之奇护送秦玉失败,被发落廷杖三十调离金鳞卫,干脆辞官不做,誓要查清日月楼的底细。
裴之奇也算是军中一代高手,十三卫中好友甚多,至今八年也未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他自己却是几次险死还生。前年,裴之奇查到日月楼踪迹,却失手误杀宝月楼名ji,被群起而攻,若不是顾源在背后使力周旋,他坟上的草都比人高了。
☆、旧恨难偿
第59章 旧恨难偿
顾一见顾源沉思,倒了杯清水送到他唇边,放缓了声音道:“王爷,当年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