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屏声静气,气氛逐渐紧张。
旁边那人喊了句:“还有没有活着的”
只有两个人踉踉跄跄站起来,还有一个趴在地上手动了动,两人赶忙上前去将他扛起,退到后面。
“快走!”那人命令道。
几人有些犹豫,却听他说:“快撤!”
金属般的声音染了几分沉痛。
来时九人,留下一半。都是生死挚交,情同亲兄弟,就这么没了,没了!
几人都红了眼眶,其中一人说:“大哥,三哥,一定要回来!”
那人点了下头。
他们对着带不走的兄弟深深一拜,而后毅然决然转身离去。
留下的两人挟持着阿夏和福柔,两人一边警惕的后退,一边推让,互相都想让对方先走。因为谁都知道,最后那人必定走不了。
斡戈不远不近跟着,后面还跟着许多士兵。
然而又被勒止,像是笃定他不敢拿着那女人的性命讨价还价。
斡戈咬着牙,确实妥协了。他这辈子也没让这般威胁过!
官道上太过扎眼,只能往林子钻。可林子深处有猛兽,不宜行进。他们事先踩过点,设计过逃跑路线,这是最险的一条路,但只要不再出意外,两人还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可是今日发生的所有事几乎都在意料之外。谁都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怪不得旁人,是他们轻敌了,前两次斡戈没带着趁手的兵器,实力大减,所以才会被刺伤。
林子里坑坑岖岖,树叶松软且滑脚,并不好走。手上这小哭包让他分神一瞬,施力提了提,好让她避免将自己祭剑。
好几次阿夏差点摔倒了,自己送上脖子给那断剑,幸好那人关键时刻拽了她一把,眼泪一直不曾断过,她真的很害怕。
那人一直死死盯着斡戈,这会儿,只有他一人独自跟着进来。
他身上也有不少伤,又没带武器,如果......如果这会儿出手最多同归于尽。
如此,已然足矣。
能除去这一大害,即便身死也是无谓了。
“老实点!”刺客一声暴喝。
那边福柔又开始折腾,扬声道:“你们这群胆小鼠辈,无非是想要条活路,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们如果真有能耐,有志气,就去当兵,正面与辽兵对战!休得只会做这种让人看不起的事!”
这女人还真是敢说,也不怕外面圣上和士兵们听见。
不由往后看了看,这距离,大概也没几人有这等好耳力。
不得不佩服这女人,心智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再乱说小心我将你宰了!”刺客威胁道。
福柔非但不惧,还开始与他讲条件:“你们把放了,劫持我就行!她只是个普通侍女,于你们而言没有多大用处!”
明面上也似乎是这样,他们分明在乎福柔多过这小哭包。
“你叫什么名字?”斡戈忽然问。
那人略微沉yin,回了两字:“严镡!”
“严镡!”斡戈跟着念了遍,然后扬声道:“我记住你了!你走吧!我不会再追。再相见之日,我希望你能与我来一次真正的对决!”
严镡眉头紧锁,他看着斡戈,那目光十分复杂:“不若今日你我就做个了断吧!”
“大哥!”劫持福柔那刺客喊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走吧!走吧!”
严镡声音低沉“这么多兄弟都留在这儿了,我如何走得?”顿了顿又说:“你先走吧!”
“大哥”刺客喊了声满脸悲切:“你不走,却让我走?咱们是拜过把子的兄弟,同生共死!你在哪兄弟都陪着你!”
他挡到严镡前面对斡戈说:“你这北蛮子,花言巧语,你说的我一句不信!你不追,后面还有大把士兵,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会围剿!怎么都是死,不如与你同归于尽!”
“三弟!”后面严镡叫住他,可是让他先走的话却再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兄弟必然不会同意。
鹰眸眯起,斡戈又动了杀意。
他只剩靴筒里的匕首,必须一击命中,然而只能杀掉一个。如果......如果反应够快,可在同一时间出手,与另一人缠斗。
可是,动了动,身上有很多伤,细而平整的伤口看似不深实际断筋切骨,方才不觉,这会儿已然撕裂。
而且刀剑无眼......
严镡看出他眼中杀意,他试图站到前面,可是前面之人根本不给他这机会。
空气骤紧,这时候,任何一点动静都能成为契机。
风动,树叶飘零,斡戈出手了,弯腰、下蹲、蓄力、冲击都在一瞬完成,人与射出的匕首几乎同速。
严镡也将最后一枚暗器抛出,可是他慢了一瞬,仅仅一瞬,电光石火,飞刀落地,匕首直冲兄弟面门。危急一刻严镡只来得及拉他一把
一刹那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