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店门十来张桌已经坐满,无数双眼睛一时间都打量在霁雨跟金戈的身上。
霁雨不禁敛了一下眉,“店家!没坐了吗?”
“俩位姑娘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店里客人多,要不委屈俩位姑娘拼张桌吃,可好?”
店家一面说着话,人已经走出柜台,一脸歉意的世故堆笑。
霁雨四向打量一番,见都是男客人心下不悦,思忖着要不要换一家店。
金戈却不以为然地点着头,目露惊喜之色,摘下红色的面纱,径直走向靠墙的一张桌。
一束束灼热的目光,像一道道刺目的光,直勾勾地追随着她移动的身影。
虽然一路风尘仆仆,Jing神倦怠,尘满面,衣不整,却依旧难掩其独特异域风情的灼灼其华。
“这位公子看着甚是眼熟,我们可以坐这里吗?”
金戈说话间,人已经落坐在凳子上,好奇地打量着对坐年轻的男子。
眼前的男子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面如冠玉,丰神俊逸,只是眼角眉梢凝冰结霜,加上他一袭云纹玄服,更显得整个人Yin沉高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金戈不管那么多,只感觉眼前的男人跟师傅长的甚是相似,尤其是线条完美流畅的下颌,跟微微上扬的嘴角。
按理说他此刻应该属于抵触的下挑,但表现出来的偏偏是上扬。
“不愿意!滚一边去。”
男人低沉,嫌弃,甚至是压抑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鹰鸷的眸光盯着金戈手中的拨云剑,放在桌面上的一只手捏成拳状,有随时挥拳的迹象。
金戈跟周围所有的人都一时间怔住,还未来得及散去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其它桌上的男客人脸色已然一片绿,这样的好事他们求之不来,却有人嫌弃,任谁也会瞠目,更会羡慕嫉妒恨。
空气短暂的凝固后,一帮男人终于七嘴八舌的大意凛然起来,“姑娘!可以来我们这一桌坐。”
“什么人呢!都是出门在外,相互照应一下有何不可为……”
……
气氛一下子沸腾了起来,一时间所有客人义愤填膺,攻击的矛头都指向不识好歹的男人。
金戈没料到会被拒绝,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怔怔地看着男人冷若冰霜的脸少许,继而恼羞道:“你这人好没度量,我只是看你生的眼熟,又是一个人,才想与你拼桌的,不要以为我是觊觎你的美色……”
金戈的话还没说完,男子已经腾地站起身,长身耸立,用仇视的眼杀俯视着拧巴的金戈,抓起桌子上的配剑,丢下一块碎银扬长而去,搞得金戈跟一帮客人各种目瞪口呆及闹哄。
“这人好没教养,白瞎了一副好皮相。”
金戈冲着已经远去的背影嘀咕一声,旋即没心没肺地笑了笑,“这样更好!霁雨!坐!”
“两位姑娘吃点什么?”店家收起桌子上的碎银,堆笑着问道。
“就吃你们店里最拿手的菜。”金戈不假思索的回道。
“好说!俩位姑娘稍坐,我这就去通知后厨为俩位准备。”
“店家!先给我们上一壶茶。”
霁雨吩咐着扫了一眼四周的客人,脸色一沉,心里不禁厌烦。
因为此刻每个人的目光,都像看猎物一般刺眼的让人生厌。
“好嘞!小三子上茶!”店掌柜向后厨入口招呼一声,径直走回柜台里。
金戈却毫不在意四周异样的眼神,吃吃一笑,对霁雨道:“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位公子很像我师傅?你说他会不会是我师傅失散的骨rou?只是这脾性实在相差太大,等下次我见到师傅一定问问他,有没有跟那家的姑娘好过。”
霁雨只轻笑不言语,目光落在不远错临窗的客人身上,此人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装扮可以用花枝招展来形容,红色的衬衣,外罩白底彩蝶织锦长袍,一面折扇别在嵌玉的皮革腰带上。
面色红润,五官清秀,举手投足之间却带着一丝放荡与不羁,正用轻佻灼热的眼神打量过来。
霁雨用冷冷不可侵犯的眼神剜了对方一眼,只见那男子风轻云淡地勾了一下唇角,一抹邪魅的撩笑漾在眼眉之间,惹得霁雨暗骂一声登徒子。
茶水适当的端上桌,口干舌燥的金戈停止话匣子,倒好一杯,迫不及待地连吹带晃的吸溜进干涸的嗓子里……
其实菜并没什么特色,也不及家里的味道,却因为饥肠辘辘,吃起来感觉异常的美味,不过汾酒为底酒的竹叶青,倒是名不虚传,酒色泽金黄透明而微带青碧,香气独特,芳香醇厚,入口甜绵温和,唇齿之间余味无穷。
金戈不禁贪了几杯,酒对生活在塞外的人来说,是寻常生活的必备品,所以金戈的酒量并不小。
但霁雨还是关切的提醒,“少主!这酒劲大,不比咱们堡里的梨花酿,还是少喝为好,早些上楼歇息吧!”
金戈粉腮如桃,意犹未尽地将坛里剩余的酒一口气灌进肚子,盈盈溢水的眸光缠绕起一丝醉意,吃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