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止行:【嗯。】
白知言:【我买了小笼包、豆浆、馒头、牛nai和油条,你要吃什么?】
季止行:【馒头和牛nai。】
林婉想回家看看,白知言和季止行决定先陪她回家一趟,然后再回京城,上了车,白知言把馒头和牛nai递给季止行,到了梧桐巷,姜悦悦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
姜悦悦推林婉进去。
林婉家的对门,大门敞开着,几间被修缮过的干净整洁的房屋旁边,有两间破败的租屋,多年没有人住,门锁已经生锈了,门口堆了邻居的很多杂物,乱七八糟的。
白知言把破烂的陶瓷花盆搬开,一把生锈的钥匙已经在花盆底下躺了很久。
她把钥匙拿起来,虽然门锁和钥匙都已经生了锈,但门还能打开,白知言推开门,一股难闻的霉味儿从屋里飘出来。
她抬脚走进去,仿佛越过时光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老旧的书桌是她以前趴着写作业的地方,狭窄的床是她以前睡觉的地方,屋角摆着锅碗瓢盆,床幔上结了不少蜘蛛网,陈年老旧的味道里仿佛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和叫喊声。
她木然地站着,好像看到了那个缩在角落里的小女孩忍着浑身伤痛,靠在冰冷的墙角瑟瑟发抖,旁边站着满脸皱纹却凶神恶煞的老太婆和浑身酒气拿着皮带醉醺醺的陆耀文。
白知言想,她其实是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可她被迫降临到这个世上,却又没有勇气兀自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只能挣扎地活着,不敢追寻所爱,不敢有任何奢望,她只能被迫向前,站在光与暗的边界上。
她努力冲破黑暗,却永远无法摆脱黑暗,她努力追求明光,却永远无法获得光明。
痛苦永远相随,快乐与她无缘。
身后有很轻的脚步声响起,她回头。
季止行从脏污的地面上走过,打量着整间房屋,他目光很淡,落到她身上的时候,却又逐渐染上深情,他道:“你不需要走一步。”
“什么?”
“你站在原地就好。”他走到她的面前,稀薄的光线透过砖瓦的缝隙照进来,打在他的脸上,那双眼睛里藏着浓重的深不可测的感情。
他低声道:“整整一百步,我来走,你在黑暗里,我就走向黑暗,你在泥泞里,我就踏进泥泞,你不敢动,没关系,我来牵你的手,我会把你带进光明。”
他将她揽进怀里,低哑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从今以后,你每次想起这里,不要想别的事情,只需要想,在这里,你喜欢的也喜欢你的人,跟你表白了,并且,低头吻了你,而你,没有拒绝。”
他放开她,凝着她的眼眸道:“白知言,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了。”
他单手挑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住她。
白知言其实并不喜欢哭,小时候眼泪流得太多,长大了,就不喜欢流泪了,她一直希望自己是个坚强的就算想哭了也能瞬间把眼泪逼回去的人。
她觉得自己做得很好。
戏里能瞬间泪流满面,戏外却从不轻易垂泪。
季止行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他知道,他的姑娘不喜欢哭,别人朝她仍酒瓶的时候她没有哭,被陌生人侵犯的时候她没有哭,说到她父亲是罪犯的时候她没有哭,即使在昨夜,姜悦悦和林婉已经哭成泪人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哭,他认识她这么久,跟她相处这么久,在戏外,她从未哭过。
软弱对她来说不是铠甲,是只会将她拉进更深的泥潭的利器。
可是,他忽然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没有哽咽,没有哭声,只有默默滚落的眼泪,流进嘴里,是苦的,他仿佛看见曾经无数个春夏秋冬,她满身伤痕地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眼泪溢出眼眶,无人知晓。
季止行尝到锥心刺骨的疼痛。
他在剧烈的疼痛中,听到她说:“好。”
如果你愿意走一百步,我为什么不能鼓起勇气迈出一步?我已经一无所有,我已经遍体鳞伤,就算再多一道伤痕,也无妨。
我想和你在一起,试一试是否真的可以。
☆、第 71 章
陈晨中途打电话过来,说山阳开泰那边请白知言今天过去签合同。
因为赶时间,再加上自己的一些私心,季止行让李叔和林婉、姜悦悦坐小陈叔的车,他开劳斯莱斯载白知言直接去山阳开泰,他这么安排,其他人自然不会有意见。
白知言属于想提意见又不想提意见的情况,最后被季止行三言两语就安排好所有事情的雷厉作风成功堵住了嘴。
回去的路上,车上只有白知言和季止行两人,白知言本来想坐后座,被季止行一个眼神给止住,还是乖乖坐到了副驾上。
旁边的人气场本来就强大,现在突然变了身份,气场就更加不容忽视了。
白知言觉得很尴尬。
她这会儿脑袋还有点懵懵的,耳根绯红,还有点没有反应